姑娘干什么?”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鹿绯转头看去,身旁那男人不知何时醒了。
紧接着,一件带着体温的黑色皮衣落到鹿绯头上。
“你就是这么管教孩子的?做错了事应该说什么?”那男人站了起来,背阔胸宽,腰挺得笔直,精瘦的手臂拦在鹿绯面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熊孩子的妈妈怯生生望他了一眼,小声说,“对不起。”
“向她说,大声。”那男人修长的手指一弯,差点戳上鹿绯的鼻子尖儿,她没出息地打了个喷嚏。
可能是皮衣上土太多了。
火车沿途停靠,那女人瑟瑟缩缩地从前座抱起孩子,头也不回地下了车,那男人从墨镜里望了一眼,眸光中的冷意好一瞬才收敛。
鹿绯小声说:“谢谢。”
“出门在外,还是别太张扬。”
鹿绯愣了愣,转头问他:“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她儿子做错事了不懂道歉,我还不能教训了?”
男人薄唇抿了抿,想了半天,这么说道:“免得遇到什么难处。”
刚说完,鹿绯把皮衣还了回去。
“谢谢你帮我,但如果有下次,我还是这么做。”鹿绯拢着被撕裂的衬衫,肩膀上鲜红的五个指印看着让人心疼,她却满不在乎,“她本就应该道歉,不是迫于你的威胁,而是认识到自己做错了。”
这话倒是有意思,那男人刚要摘下墨镜将鹿绯看个仔细,鹿绯将书包往胸前一背,遮住衣服的裂缝,起身走了。
“谢谢,再见。”
男人看了眼屏幕,火车到站了。
迟勋缓缓摘下墨镜,那双狭长黝黑的眸子轻轻眯起,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俊脸沾着不少污迹,英气却未被掩盖半分,他凝视着鹿绯离开的方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了,衣衫不整,孤身独行,深更半夜,说她是要进狼窝的小绵羊都不夸张,她到底倔强什么?
迟勋静静地等着身边的人下车,忽然微信跳了一下,是租他房子的人发来了消息。
“我今晚在车站酒店留宿,明早搬入,家中是否有人?”
迟勋回复了个“是”字,手指忽然停在了屏幕上。
虽然过了几十秒,鹿绯的影子还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倒是有些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