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轻予看向南暮，便发现南暮也同样眼神复杂的看向对方。
沐轻予了然。
门口这位应该就是南暮的那位亲生弟弟，也同样是灵巫一族的老族长了。
果不其然，见到这位老人，原本在大厅里坐着的的灵巫族众人都急忙站了起来，恭敬的朝他弯腰行礼。
老人的心思全在南暮身上，他压抑着心情让厅内的灵巫族人都退出去。
在其他人都出去后，老人才收回视线，然后目不斜视的走到主位上坐下。
老人看向南暮，眸中早已没了之前的种种情绪。
他的脸上毫无情绪，眼神也冰冷得好似万载寒冰，他看着南暮，用老年人沉闷沙哑的嗓音问道：“你居然还敢回来，就不怕我真的如我曾经说过的那般，倾尽全力也要杀了你吗？现在的我，现在的灵巫一族，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南暮没说话，只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试图以冷漠来掩饰内心的老人。
半响，老人率先将视线收回。
他看着身前的空地，淡淡的问：“你还回来做什么？看我还有没有死？”
他其实很清楚南暮这时回来的目的，可是，他永远也不可能答应他。
南暮没有在意他话中的敌意与讽刺，也没说明来意，他转头看向窗外，道：“一别近千年，这里变化很大。”
老人看了一眼南暮，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不也是拜您所赐。”
因为当初的灵巫族人差不多被他给屠戮一空，所以，他们也只能选择与外族通婚。
如此一来，不改变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现在距离当初已过数百近千年，又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当初的模样。
其实不光是南暮感觉这里变化很大。
就连他，在很多时候，看着这片土地，看着这些人，心里面都会生出凉意，都会感觉到陌生来。
因为在这里，他没有一个亲人。
因为在这里，他不是当年那个受尽亲人宠爱的少年。
因为在这里，他是族长，他肩负着重振灵巫一族的重任。
灵巫一族需要的，是一个强大坚韧、能带领他们重振族群的族长。
所以，就算刚刚失去至亲，就算他只是一个刚刚年满十三的少年，他也只能把这些苦楚藏在心中，努力成长，成长到成为族人们心中的保护神。
而等到他成长得足够强大，却发现他早已不再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