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如让这老哥进来陪我消遣消遣。
老哥也没在含糊,三步并两步,踏上我这典当行的阶子,瞧瞧这,腿脚还挺利索。
这刚进来呢,这老哥就像探亲似的拉住了我的手啊,我这一看他都快就出眼泪儿来了似的。
我说您甭急,这舟车劳顿大老远过来也没轻折腾,快进屋坐坐歇歇脚。
就这么着吧,任他抓着我的褂子,就带他到了我这面客的里屋。
我古叔教过我看人识货的功夫,看这人虽然没说像别人一样又背个包还是提个袋子的,但我这一看好像这东西啊是在嘴里藏着呢。
“老哥哥,您先坐着,我给您倒一杯!”入了屋子,这门你可就不好出了!我心里打着算盘,然后赶紧去那装高粱白的酒桶子先接了一杯。
这人那,都是这样,你是心急也好,坐不住也好,但凡往那一坐,茶水一撮,急,你也得老老实实满满喝完几杯茶再走。
我是给这老哥沏的茶,自己放的酒。
老哥这一闻到酒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盯着我杯中的高粱白,嘴里吧嗒吧嗒半天。
“得嘞!”我又转身去放了一杯。
酒也喝了,人也歇了,这回问什么都得说什么了吧。
我正了正衣襟,挺胸端坐,这时候姿态得摆出来,得让他知道,酒不能白喝,该入正题儿了。
“老哥哥打哪来啊?”我撮口白酒,眼睛盯着他的脸问。
“老子陕西来的!”老哥突然挺直了腰板,作势要把那杯白酒一饮而尽。
我一听这口音,这不北京口音吗?!哪有半点陕西口音,合计这半天,这孙子是来消遣我的!我当时心里非常不爽,正要发作,突然我却觉得他眉宇之间似有几分熟识。
我按下了他要举杯饮酒的手,端详了半天。
越看越眼熟,虽然这老哥眼角窝儿带着点黑泥,胡子拉碴的,但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在哪见过。
“怎么着,想不起我来啦?”他嘿笑一声,然后摘下了那顶藏蓝色的布帽子,用手指沾了点酒水往脸上那么一抹。
等看到他这模样我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我发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那个发小!
“颜良!”我没有半点儿犹豫,这人就是颜良,颜良文丑的颜良。
他爹早年在北京吃了招儿,躲在我古叔家个把月,后来怕给古叔添麻烦,就拖家带口跑路了,这一跑还挺远,直接跑到了陕西。
“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