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这玩意儿说起来很有些趣味——绿得生涩的未必就是酸的,而红的发紫的也未必就一准是甜的,不到放进口中的那一刻,压根儿就无法断定这葡萄究竟是酸的还是甜的,至于好不好吃,那更是只有吃的人方能领悟得了,当然,葡萄好吃不好吃尚在其次,首先要保证的是不能因吃了颗葡萄而导致后院的葡萄架子就此倒塌了,若不然,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这不,有心吃葡萄的李贞怀着不可告人的心虚磨磨蹭蹭地进了后院,不顾大冷的天气,在院子里瞎转悠了之后,总算鼓足了勇气,以赴死的决心一头冲进了自个儿的卧房,那股子孟浪)劲还真把卧房外间一起子正在说说笑笑的女流们吓了一大跳,若不是立马就见着李贞那张熟悉的脸,只怕还以为是来了劫匪了。
“殿下。”一帮子丫环、老妈子见是李贞来了,忙停了说笑,起了身,各自见礼不迭,一时间莺声燕语响个不停。
“免了,王妃起了么?”这卧房虽是李贞的卧室,可因着裴嫣有孕在身之故,近来事务繁忙的李贞怕影响了裴嫣的休息,并不曾宿于此卧房,大体上都是在书房要不就是在军营里将就着,也就是每日里抽些空来陪裴嫣叙叙话罢了,这几日军情紧急,李贞彻夜忙碌,都已是三日不曾回卧房了,再加上这会儿心里有鬼,这话问得也就有点儿做贼心虚的味道在内了罢。
“殿下,您可算是来了,王妃娘娘这些天可是念叨了好几回了,您要是还不来,娘娘可真要急了。”还没等一起子下人们回话,内间的棉帘子掀开了一条缝,芸香那张狡诘的小脸从门帘后冒了出来,打趣了李贞一句。
死丫头,没大没小的!李贞拿芸香这丫头实在有些子头疼,无他,芸香的小嘴素来不饶人,偏生跟裴嫣情同姐妹,又是燕十八未过门的妻子,就算有啥错处,李贞也不好过份重责于她的,更何况这小丫头虽说嘴上苛了些,可全都是站在裴嫣的立场上说事儿,没啥坏心眼儿,李贞数日不见人影,本就有些子心虚,再加上这回可是来安抚葡萄架的,自是更无法跟芸香计较的了,无奈之下,横了芸香一眼,假作没听出芸香话里打趣的意味,不吭气地排开棉帘子,走进了卧房,芸香一点都不在意李贞的“怨怒”,伸了伸小香舌,作了个鬼脸,一闪身,退出了内间。
“殿下。”正靠着厚实的棉枕,斜躺在坑头的裴嫣一见李贞进了房,忙不迭地挺着粗大的腰身便要起床相迎,唬得李贞忙抢上前去,一把将裴嫣扶住,温言道:“嫣儿,快躺下,小心闪了腰。”接着爱怜地抚了抚裴嫣光洁的脸颊,陪着笑道:“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