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落霞城前,他们先去看了苍术。
祭拜的时候,阿娘佝偻着腰,阿妹跪在墓前情不自禁又泪湿眼底。
望着两人,苏暮落心底一阵酸涩,“对不起……”
阴沉的天,簌簌地下着雪,视线内,鸦青色上覆着白茫茫的一片。
似乎,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说对不起……
跟华姐姐,跟奶娘,跟丫鬟,跟牺牲的将士,跟云泽源。跟苍术……
阿娘颤巍着身子站起来,上前轻轻地拥抱着她,缓缓抬起瘦骨嶙峋的手,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后背,浑浊的眸子满含眼泪,却笑着呢喃重复,“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阿娘……”眼眶酸胀得厉害,哽咽不成句。
是谁让人流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何德何能,不过搭手相救,却值得苍术为她付出性命,还无怨无悔吗?
落霞城。
她挑开帘子,望着城门上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苏暮落一瞬间恍惚,疑惑不明,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得清晰。
见苏暮落神情有异,盯着外面出神许久,无忧担心地唤到。“夫人。”
闻声,她才回过神来,对上无忧关心的眼神,她摇摇头,轻笑安抚,“没事,进城罢。”
杜衡驾着车,径直往一个宅子赶去。
他说,这座宅子是云泽漆夺回落霞城命人重新修葺的,说是以后会带她来。
苏暮落抬脚跨入门槛,绕过回廊到厢房,思绪不断飘散迷惘,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心底,脑海里蔓延开来。到底说是什么感觉,她又讲不出,只得先压下心底的异样。
在落霞城,一住就是数月。
厢房梅瓶中的花枝,从梅香,到桃色。到莲白,又到菊黄。
可云泽漆也一如往常沉睡未醒。
苏暮落呆呆地坐在窗前的榻板上,握着云泽漆的手,如往常一般讲着今日做了什么,又看见了什么。
她面容娴静。浅笑低语,像是云泽漆在认真的聆听。
“不好了!”无忧突然“哐”地一声推门而入,仓惶小跑到床前,“不好了夫人!凉国打过来了!我们赶紧收拾行李走吧!”
“凉国?”苏暮落一听,脸色沉下来。“以何发兵?”
“说是落霞城是凉国的,是我们强取豪夺抢走的,现在要我们归还。”无忧以最精简的话阐述后,连忙扶起苏暮落,语气里满是着急,“娘娘,我们快走吧!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