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没见识的,听说沈稼夫当了幕僚,不由抚掌笑道:“要我说啊,还是妹夫有眼界,这经商再有出息,还能比得过在苏州织造手底下做事风光?”
陈氏微微不悦:“士农工商,士大夫排在首位,相公弃商从士,原本并无什么过错可言,可嫂子你哪里知道我持家的艰难?他常年在外奔波,恨不能过门不入,满心思都想着给别人输计运谋。我守着偌大的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二十口子人,一天到晚,八下里全要我过问打理,我这一颗心啊,就差掰成八瓣子用了。最难过的还不是这个,你不知道,自从阿翁亡故,老太太为了一视同仁,也不好光偏袒我们院了。少了老太太的接济,我们院的进项就又少了一层,真是让人头疼!”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金氏晓得陈氏的心思,只能尽量劝她:“妹夫满腹经纶,不甘于平平庸庸做个商人,如今又投靠到了苏州织造门下,将来总会熬出头的!这外事开头难,妹夫又刚刚起步,总是要宦海浮沉几年,才能慢慢混出一些名堂。妹妹也不要急,世间之事,常常讲究个机缘,机缘到了,万事皆顺;机缘未到,再着急也是无济于事!”
陈氏默默点头。
金氏见她受用,又想着法拿一些宽人心怀的话来说。
陈氏听了半天,最后道:“听嫂子说起机缘,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来!”陈氏眨了眨眼睫毛,目光紧紧盯着大嫂金氏,“去年,我在寒山寺发了宏愿,企求神佛庇佑,庇佑相公仕途顺畅,老太太身体安泰,儿女岁岁无忧。如今算着时间,该在今年五月初进香延火的,可中间因为一件事耽搁了,直到现在还没去寺里还愿!”
金氏也信佛,这会子听得十分认真,所以都听到最后了,才略带戏谑道:“你呀,生来就是享福的命,没出门时,爹娘拿宝贝疙瘩疼着;嫁了人后,妹夫又拿山珍海味养着。你这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耽搁你去寺里还愿?”
陈氏听金氏笑话她,心里并不计较,反而有意凑近了一些,神神秘秘道:“嫂子可还记得金沙于家?”
金氏拧着两道寿字眉,冥思苦想了片刻,才道:“你们两家不是订了娃娃亲吗?”
“还谈什么娃娃亲?嫂子怕不知道,那姑娘五岁时患了病,撑到去年年尾夭折啦!”陈氏念及此事,涌出一些感慨来,“听说是于老爷娶了一房小妾,那小妾不吉利,是白虎星下世,只要沾染了这种人,不光家财散尽,连府中老小也不得善终!”
“哪有这般邪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