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到了后院,沈雪沅见门廊上站了有二三十个丫头,生怕误了进晚饭的时辰,就匆匆与沈雪茹交换了眼色,纷纷加快脚步登上石阶,掀开石青毡帘,鱼贯而入。
进了屋内,发觉沈母身边围了许多内眷,沈雪沅与沈雪茹不敢耽搁,匆匆忙忙上去请安问好。
“见过老祖宗!”
“请老祖宗安!”
沈母正抱着梅花形银手炉与儿媳们说闲话,忽然听见一阵娇滴滴的请安声,赶忙抬眼一瞧。只见两姐妹才脱了风帽、斗篷,全冻得缩头缩脑。沈母连忙吩咐丫头伺候汤沃,然后才招呼俩孙女坐到身边。
嘘寒问暖了一阵,沈母斜过眼来,望着媚眼横飞的吴夫人,问:“怎么不见老大媳妇过来?”
吴夫人端着尊敬,笑道:“我刚才特意漪澜院走了一遭,见大嫂还在检点晴丫头的嫁妆,就略略说了几句话,又顺道去看了晴丫头,然后紧赶着就来老太太这里请安了!”
“也不知能有多少嫁妆,到现在还没置办完?”沈母自顾自说着,“老二媳妇,左右你现在也闲着,若是有心,何不去帮你大嫂分担一些?老身看她每日忙进忙出,脚不沾地,连人也累得脱相了!”
“老太太不说,我也有心去帮一手的,只是,大嫂太过疼爱晴丫头,一应事宜,大包大揽,亲力亲为,我又没嫁过女儿,一点不懂当中门道,实在不好代劳呀!”吴夫人尖声尖气地说着,面部表情异常丰富,完全将一个好心人被人拒于千里之外的形象演了出来,“再有,大哥大嫂讲究外场儿,我又小手小脚惯了,万一中间闹个不是出来,岂非让他们兄弟生了嫌隙?所以呀,一动不如一静,我还是袖手旁观的好!”
沈母默默叹了一口气,心里暗忖:“老大媳妇外圆内方,老二媳妇色厉内荏,这两人平时在眼前还算和谐,可一离了自己跟前,确实没听说怎么来往,而今若勉强将她们凑在一块共事,万一中间起了龃龉,闹得两家不愉快,岂非又是自己的过失?”
想通了其中利害,沈母倒也没那么在意了,只是轻声一叹:“老二媳妇,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刚才那话太见外了,你和老大媳妇是妯娌,本该互帮互助,哪能互不来往呢?”
吴夫人默默听着,越听越觉得沈母误会自己了,一口气堵在喉咙眼里出不来,差点憋死自己。
这时,门口垂着的毡帘动了动,陈氏领着金氏、严氏母女有说有笑地从外面走进来。
沈母以前见过金氏,素知她和儿媳陈氏交情深,只是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