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所及,皆是平滑的山石,就如同人为地在半腰处钻出的一个深洞,且山洞似乎十分深,黑茫茫一片中,携着几分凉意袭来。
在微弱的暖光中,淳于棼看着冯玉仙,青丝披散,遮住了她大半个脸,只是,一颦一笑,美目盼兮,一双秋水明眸中,散发着别样的光亮,似乎缓缓照进了他心底那不为人知的阴郁。
一时之间,他忍俊不住,唇畔勾起了一缕柔和的笑意,轻轻地说:“姑娘,方经这坠崖之险,正常人不应是一副惊魂未定之样。为何,姑娘笑得如此开心?”
“从那么险峻的陡崖上摔下,我却分毫未伤,我自是开心得紧。而且……”冯玉仙眼眸一转,看着淳于棼。
“这在寂静的洞中,尚有淳于公子陪伴,我若仍是一副惊魂未定之样,岂不是辜负了公子攀崖救我之恩……”
冯玉仙看着那一身素衣上,满是泥泞,莫不显示出,它的主人经历了何种困难,方到她身边。这似乎与那气宇轩昂的淳于棼比,更显真实了。
她的心底,不禁冒起了阵阵甜蜜的喜悦,或许,淳于棼对她,不仅只有厌恶吧……
淳于棼一愣,有些好笑:“倒是在下狭隘了,没想到姑娘是个心宽的。而且,姑娘又何必谢我,若非是我,姑娘又怎会冒着满地的泥泞而走,导致摔下悬崖。看着姑娘脸上的伤痕,在下倒是内疚得很……”
脸上传来丝丝刺痛,冯玉仙一愣,伸手轻轻地在脸上摩挲了,她方才一直处于紧张,倒是没注意脸上有伤。
淳于棼见冯玉仙有些愣住,以为她担心容貌被毁,便轻声道:“姑娘不必担心,姑娘脸上的伤不过是树枝的轻轻划痕罢了,过不了几天,便会消去。”
“呵呵,公子方才才说玉仙是个心宽的,怎么这又来安慰玉仙了,玉仙不过有些意外罢了,方才竟没注意到脸上有伤。”
冯玉仙放下摩挲的素手,微微一笑,静静地说:“而且,划痕深点,未必是件坏事……”
一时之间,她脸上闪过几缕自嘲的神色,若是容貌不再,或许,她倒是可以活得自在些……
淳于棼将那抹自嘲看在眼里,心中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
寂静的晚风拂过,两人却一时无语……
许久,冯玉仙回过神来,低着头看了看身上,有些好笑地说:“与公子两次相见,皆是一身狼狈,倒是让公子见笑了。”
初见时,她一身男儿装打扮,却摔得发髻散乱;再见时,她虽是恢复女儿身,但却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