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见西林衍不肯走,裴祯从身后扶住她的双肩,劝慰道:“衍儿,伯父已经做了部署尽管放心,此去禹州不过是为保万全。”
西林雍见女儿不肯走,事不宜迟恐生变故,只能强行将女儿带走。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裴祯现在就带着衍儿离开。”
“伯父放心,裴祯就算拼了性命也会护佑两姐弟的安全。”
西林衍被强行带上马车,马蹄疾驰踏过粗砾砂石,一整夜驰骤无眠。马车内年幼的弟弟早已经靠在身侧疲惫睡去。
夜风吹来,低垂的帷幔拂开一线,天幕似也斜压下来,暮霭笼罩,令人窒闷。
思绪纷乱,心中担心父亲的安危,此去禹州不知是何境遇?
聿王轩辕罔极此人西林衍倒是有所耳闻,据闻聿王的母妃是五大家臣的文家之女,又因为聿王是棺中产子视为不祥,成为大胤皇朝唯一的一位远离京城长在封地的王爷,从未听说父亲与聿王之间会有联系。
马儿嘶鸣,身子骤然向前猛烈撞击,将思绪拉回,马车瞬间倾斜,伸手将弟弟拉住,抵住车厢不敢动弹,不清楚马车为何会突然侧翻。
此时天边明曦微绽,朝阳初升,山雾渐去。
山林莽莽,劲风冷冷灌入马车,透过飘飞帘幔向外看去,此处竟是一处山崖险峭,马车倒悬崖边,稍有差池马车便会跌落深渊。
姐弟两个人都不会武功,想要逃离比登天还难。
恐惧由心底节节攀升,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头浮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去禹州的路,裴祯背叛了父亲。
车外陡然传来裴祯极其诡异森冷的狞笑。如老鸦粗嘎,让人厌憎。
心中恨意高炽,整个身子仿若跌落冰窟,她猜的果然没错,昨夜还信誓旦旦保护她的人,今日竟然要她的命。
“裴祯,你个卑鄙小人!”
裴祯一身玄色衣衫站在崖边,衣袂翻飞,手中长剑抵在黧黑的地面。
冰绝双眸看着倾覆绝崖之巅的马车,裴家还没有傻到陪着西林家去送死。
“只要你死了账册的事就没人知道,你的父亲怕是已经命丧黄泉,我这就送你们一家团聚!”
“裴祯,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恨意如藤蔓在心底疯狂滋长,每一字每一句都由肺腑嘶吼而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依然是那肆无忌惮的狞笑,响彻山巅,裴祯手中白刃缓缓举起,泛着白刃泛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