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你可知旧朝大都那边的人喜欢在坟头栽上一棵旱柳?”
“那公子所种,是什么柳?”
百里泉填好了土故作沉吟,摇头唱道:“本公子所种下的那可是脉脉情丝垂白柳!”
红薇顿时捧腹而笑,笑的前仰后合,说:“白柳就白柳嘛,还加什么脉脉情丝,怪笑人的!哈哈哈!”
百里泉也不加理会,只摸了摸柳树苗细细的腰枝说:“待过了四五年光景它就可以长的比你的胳膊还要粗呢!”
红薇抬起手看了看,说:“不对,是比公子你的手臂粗!”
“自然!自然!我听我爹说,苗枢城内入目可见径抱之柳!不知春来其景如何!我甚想去看看!”
“苗枢城?是哪里?”
“瞧我的记性,我都忘记了咱们的红薇小姐读书少!苗枢城不就是被武王封为了如今的【天城】吗?”
红薇听了满是不快的埋怨百里泉又戏弄她。百里泉也就是一笑不语,红薇歪头看了看,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它要叫脉脉情丝……什么柳?”
“是脉脉情丝垂白柳啊!”
“唉?你可有听说过‘惹将千万恨,系在短长枝。’?你可有听过‘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还有‘翠色折不尽,离情生更多。’,还有道……”他将头抬起,却见红薇捂着双耳满脸不悦,忙问为何。后者道:“听公子所说,尽是些叫人不快的东西。”
百里泉歪头一笑只道她傻便拍拍手继续种自己的树。红薇便去提水,也不知是心事太重还是水岸太滑,她自己也险险给落到水中去。跟着又被百里泉好一番取笑,叫她好是恼怒。天边的红日一点点升起,君子湖上的野雁又恢复了昨日的生机。她提着水走到坐在草丛里休息的百里泉身边。他原本素净的衣裳上面粘了好些泥土,纤细修长的手指也尽是黑泥。红薇在心中念叨着白直总是说她的三个字。“不像话!”
红薇跪在他脚边又给他把袖子卷好了拿着帕子湿了些水给他洗手,笑道:“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百里山的公子呢?”
“我怎么不像?我本来就是。”百里泉笑着说。
红薇便没答话,两人一阵沉默后湖水里几只野雁拍打起了翅膀。百里泉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去颖河府?”
红薇怔了一下,哽咽着说:“连公子也要撵我走?”
“不……我是说,红薇你该去见你的亲人。”
她嘀咕了一句,好似在说百里山的人才是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