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三十个品种:多宝塔,破金,玉堂马,黄莺翠,斑中玉笋,粉如意……让她一时间有种错生花海的感觉,真正的是大开眼界。菊花扶摇多姿,其形怒展各异,管瓣卷瓣宽瓣或展或垂,有的如莲座,有的似绣球,有的卷丝如落雨,有的团瓣胜美人,怒绽之间,又如孩儿面孔,层罗叠瓣,形态各异,色彩鲜丽。这里早菊晚菊寒菊皆有,别说错季而生,便是宫中御匠,也难在应季之时,在园中栽出这许多品种来。这灵嫔真是不简单!
绯心看她一手挽着皇上,一脸娇意,更是人比花娇,一时间,便觉得自己在此多余。但此时她亦不敢走,只得立在花丛里,瞅着一株绿牡丹发呆。这绿牡丹,花色黄中透碧,碧里含光,似黄绿相糅融光而成,花瓣微卷层叠,中蕊如葵,真是不输牡丹风华。
这灵嫔一边与宣平帝亲昵,一边也没忘了绯心,倒不是说她刻意要在绯心面前显摆,只是这丫头显然要比德妃高明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已经成了习惯。她一见绯心瞧着花泛了怔,便笑着说:“娘娘要是瞧着还入得眼,臣妾便叫人移盆送去掬慧宫如何?”
绯心微是一怔,便浅笑着:“如此颜色,还是放在这里花团锦簇的好。”
灵嫔本也是随口一问,见她这般也不多言,只顾挽着云曦的臂弯:“皇上,这赤线金珠是臣妾最爱,不如帮臣妾簪花可好?”
绯心总是觉得,无论灵嫔也好,德妃也好,与皇上相处总是好过于她。当时德妃还是婉嫔的时候,陪皇上在湖心作画,那景致绯心至今难忘,只觉惬意温脉,两厢生情。皇上是真情假意倒不那么重要,至少让人看了总是心生暖意。如今也是一样。反观于她,与皇上之间似是难有话题,无论她说什么,他总是一脸不耐,满眼冰冷。他越是如此,她就越觉得紧张,似乎除了那档子事,他们之间根本无话可说。
她偷眼看他们两个,此时宣平帝亦是一脸淡淡的笑。他温和含笑的时候总有一种光彩罩在身上,让人觉得格外动人。
云曦轻笑了一声,倒没有应她,只是看着花说:“朕倒觉得贵妃的掬慧宫是该移几株过去。金碧辉煌是够了,只是缺了几分生气!”
绯心没料到他把这个话头又捡回来说,但他话里的讽意绯心还是能听得出来的。这掬慧宫基本是照着慧妃生前的嗜好装设的,后宫之中,现在绝对算得上是最奢华的一座,看来他对此还是不喜。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充这种头面,对绯心来说也省了不少的开销,但他后面那句绯心就有些惴惴了,言外之意是说她死气沉沉。其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