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惊醒,想起自己掉下假山后,同为姨娘所出的如珠,因失手至自己受伤,被母亲,也就是刘昌的原配夫人惩罚,祠堂闭门一个月。全家被三姨太闹的沸沸扬扬,连一向不插手二房事务的大伯都被惊动了。
而三姐如珠自那次后越发的懂事乖巧,话少又不常出闺阁,颇得上房的老祖母喜欢,亲自为她挑了一门乘龙快婿,后半生衣食无忧、相夫教子,被公婆敬如上宾。
可如梦在家人眼中就成了刁蛮任性的娇小姐,与姐姐抢夺心头好,还心胸狭窄。没有人记得她伤重卧榻足足有一个月。
想改观大家心中的印象,就不能任由事情如前世一样发展,现在就要做点什么。而一时半刻又没有好的对策,一声长叹,唤过平儿,说到
“平儿,不能像往常一样去园子散步了,你说些宅子里的事予我听听,好打发些时间”
“小姐,能有什么好说的,哦,昨晚三小姐被夫人罚去祠堂了,说是要闭门一个月,总算你的伤没白挨”
“谁要你说这些,说说最近祖母、父亲和大房那边的事”
“老夫人?还不是吃斋念佛,不理家事吗,听说今儿一早给祠堂那边送了两道斋菜;老爷昨晚回来知道夫人罚了三小姐也并无多言,只说罚过就好,不要短了吃食衣着;大老爷奴婢就不知了,隔着这厚厚的院墙,我又要照顾你……”
如梦在平儿琐碎的话语中,抓到了一丝苗头,看来想要改变只能从此处下手,既不惹眼,也不会劳而无功。
扯过絮絮叨叨的平儿,俯身在她耳旁轻语,就这样,走出了梦境里的第一步。
前世如梦嫁进方家后,除却那日洞房花烛,就很难再见到夫君。方氶江不是与军中兄弟饮酒,便是去了围场骑射,更多的时候是与达官贵胄去那“迎春楼”里研讨国事。她平日虽少游逛,可也清楚那是灯红酒绿之地,环肥燕瘦的各色女子,骑射投掷、诗酒媚技样样都可称得上手段,自是比她抚琴作画有趣的多。
“老夫人过来了”
平儿那时还未嫁人出府,每日都做探子般看守婆母
“新妇好大的兴致,竟在这吟诗作画,你是新人,我诸事对你宽泛,不要紧的也就罢了,你是看我出身平民,不及你识文断字吗?
“儿媳不敢”
“从你公公去了,这一大家子哪个不是我一手操持,江儿争气,给我挣回个武威将军。我儿每日为国事操劳,你不尽心服侍,多在衣食起居上下些功夫,反而弄这些花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