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城外的这条河并无多深,只是寻常人难过,稍会些水的,都能轻易的游过去。
“胡军阵前已乱,映颜,你照看好朕的皇后,切勿让她被流矢所伤,待粮草车运走以后,及时后撤,改从封闭的西城门绕送城中——放箭!”
薄昭旭落下号令,于城墙暗处所埋伏的弓手拉动点燃的弓矢,瞄向对岸射去。
对面的胡军未觉城墙异相,炊队甚至还在烹食早起后的吃食,连油桶都大大方方地搬了出来。
向夜阑亦是掐算到这一层,才会推崇晨时下手。
那炊兵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烈火裹住了身躯,眼前的油桶像是能吞噬尘世的怪物。
油桶的引燃效果极好,半晌便乱了所有胡兵的阵脚,发了疯一样的去用手边的容器打水灭火,乱作了一团。
向夜阑十分满意这样的成果,眼看着那些被逼急的胡军攥着手中的爪勾跳下河岸,想来是动了此时攻城来放手一搏的念头。
“放箭。”
她静默的为身旁弓手下令,流矢如细密的雨丝一样落入城河,哀嚎四起,血水在城河中浑浊的弥漫。
对岸的胡兵原以为放火乱敌便是极限,可怎么也未料到,下河前去攻城的先锋,如今都成了华国弓箭手手下的靶子!
“该死!那姓戴的不是说不会出兵?谢坊主怎么也一点消息都没有!真他娘的邪了门了……”
胡国将领恨毒地盯着对岸城墙上的身影,隐隐是有些不安,望眼前,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守得寸步难行。
但若留在原地,那些弓箭手似乎就没什么反应。
火场闷热难耐,登时就吞没了这片荒芜已久的树林,像是焰火所勾出的饕餮,将胡兵后撤的道路吞入腹中,就连春初薄冰未化的城河,如今都像是滚烫滚烫的沸水一般冒着热气,逼人下汗。
这般水温并非是忍不得,只是华国有弓箭手立于城墙之上暗中埋伏,只怕是前脚刚下河,后脚就要被锐利的箭矢刺穿脑子。
当真是进不得,退无路,待在原地更只能等死!
胡国将领气愤地抓住手上朴刀,大斥本国弓箭手无能:“你们都在这愣着做什么,快放弓啊!难不成,你们就连一个人都射不死?”
胡人弓箭手的手掌都被火焰熏得黢黑,他捂着口鼻呛得干咳两声,不忿道:“少将军,不是属下不肯放箭,是那些华国的弓箭手——根本就没露过面啊!属下在此观察已久,可始终都未找到他们藏身何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