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晁,我不杀你,我要留你为长朝县主镇守陵寝,日日经受痛失所爱的折磨,我还要你一合眼就想起她是如何满含遗憾的因你而死。”
她抓着冰冷的铁栏,此物隔开了她与落为罪囚的顾言晁。
顾言晁蓦然抬起头,嘲弄的冷嗤一声,却又让人十分轻易的觉出了他是在自嘲而已。
他必须要清醒的活着,清醒的在梦中被折磨,一次又一次扑向自己的心爱之人,又一次一次的扑一个空,眼睁睁的坎着目光中的温柔身影成为一道梦幻泡影,还来不及触碰,就同西风离去了。
浑噩度日,忘乎一切,他也配?
这一刀注定比捅穿他心口的一道要更加疼,连呼吸都能穿过他的伤口,像是粗粝的风沙般疼。
……
出了阴暗凄寂的天牢,顾老夫人仍是十分的遗憾:“只可惜未能直接了结了他的性命,否则用他的头颅来做婆子我的陪葬,也称得上是极不错的明器了。”
就如此几句话,她算是嘟囔了有一路了。
薄昭旭:“朕已经圆了前辈的心愿,不知前辈答应朕的事如何?”
他忧心的偷瞄了一眼向夜阑,如今都快走回寝宫了,他才忍不住追问顾老夫人此事,薄昭旭以往哪会是这般沉不住气的人。
“莫急,莫急,我瞧小丫头的脸色尚好,凡事皆有转机。”
顾老夫人如实交代:“非是婆子我言而无信,但应付此事,总归还是要有些准备才是,你且等我几次,待我备好了要用的东西,再定拔蛊的日期。放心,婆子我还犯不上拿此事来唬你。”
薄昭旭听人说此事仍要再向后推去,心中担忧又重一分。
缄默一路的向夜阑掌心忽然流过一许暖意,她瞥了眼主动牵起自己手的男人,歪头问道:“就这么几步远的路,还怕我丢了不成?”
薄昭旭笑意晦涩,“如何能不怕。南谌昨夜回京了,我猜他仍是有些事要交代,但想着同你一起听,便让他先赋闲几日去养伤了。”德德
“也好。”
向夜阑踮起脚,像嘉奖小孩子一般拍了拍薄昭旭的头:“我一连几日都卧病在床,牵连着你也与我一起休息不好,忙得脚不沾地,正好你今夜也好好歇歇,养养身子,以后还长着呢,要忙的事也不少。”
来日方长。她是这般想。
薄昭旭有几分撒娇意味地揽着她的腰,将下巴抵在了她肩上不怎么愿说话。声音很是低沉:“嗯,日后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