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内。
白狐抱着他的两个子嗣,跌跌撞撞地通过一线天,重心不稳,几乎每迈出一步,身体都会撞在两侧的石壁上留下大片血痕,血迹零落,铺成一条逃生的道路。
“到了,就要到了...小青,小白...爹爹带你们,活下来了。”
“别睡过去...别睡过去...”
昏暗而狭窄的通透尽头,远远透出一抹亮光。
白狐奋起全身力气,双足一蹬,右侧身体擦着粗糙的石壁向前飞出。
刹那间,明亮的火光映入白狐的眼帘,将他全身笼罩,温暖而祥和。
“砰。”白狐耗尽力气,在半空中跌落,视野豁然开朗,皎洁的弯月高悬其上,洒下的月光不再满含剑芒,如水如练,不复冷清之感。
白狐趴在地上,艰难的扭动四肢,怀中的两个孩子已被他放在一旁。
他抬起前爪,握住身旁一根坚硬的木棍,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
浓郁的芳香扑面而来,带着着火光的炽热,让意识模糊的白狐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顺着木棒向上看去,一个岑亮的人头骨被穿在木棒顶端,人颅内部被妖怪掏空,塞满人油;天灵盖被生生掀开,冲天火光从中窜出。
两个空荡荡的窟窿没有眼珠,却透出一股不甘而绝望的怨气。
这人生前是被点了天灯,活活熬死的。
白狐贪婪地嗅了嗅空气中,人油燃烧的香气,胸膛如破旧的风箱,发出“呼呲呼呲”的响声。
“吱吱吱。”尖锐的狐鸣从他口中发出,回荡在这座山谷之中。
还没等白狐收气,一只眉生王字的虎妖便从一旁的阴影中窜了出来,四肢摇晃,脚步虚浮,满身酒气。
一看就知道,他多半是这座妖怪老巢的门卫,现在喝酒误了事。
“大胆...你是何方...”虎妖四肢着地,聋拉着眼皮,抬起前肢指着不远处的白狐,嘴里嘟囔着,他已经彻底喝醉,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边说着就张开血盆大口,准备给白狐来一记狠的。
现在谁不知这里是天堑崖,宁大人的大本营,在虎妖眼中,所有擅自闯入的人或妖,都得死。
至于对方是不是擅自闯入和他有关系吗?喝醉的老虎连武松都不带怕的。还怕吃错了妖?
“吼!”一股恶风袭来,夹杂着恼人的腥臭,还没等白狐缓过神来,一只血盆大口就已出现在他的头顶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