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婉儿捂着胸口,两鬓白发格外晃眼,谁知一甲子之后,一人已两鬓微霜,一人垂髻之年。
白衣小童轻轻推开门扉,一缕阳光照进厅堂,映射在他清冷的脸上,见一面足矣,知道她过得好足矣,原本要默默离去,想不到她遇着困难了,不得不搬出萧慕容的名声为她再撑一回伞,让她安静祥和地度日。
满座之人,心思各异。
萧古颤抖着抬起手,颤颤巍巍道:“不可能,萧慕容那魔头早就死了,怎么可能重出江湖。”
徐天然低头浅笑,淡淡道:“十年内,萧慕容名号将响彻天下。”
白衣小童转头看向一袭青衫,心里很感恩,看似波澜不惊的归乡路,于萧慕容而言是最难的一段路。
客栈内又是一阵漫长的寂静,呼延婉儿泪眼婆娑,数十年平淡的心境起了巨大的波动,她来不及想,这一甲子他过得好吗?来不及想他为何不亲自来看自己?来不及想他成家了吗?
人间悲欢离合,如月阴晴圆缺。
修士之间尚且有难以逾越的鸿沟,何况修士和凡人结合,那是多大的悲剧?
呼延婉儿心乱如麻,那个身影反复出现在自己脑海里,当年她最终下定决心嫁人,便也是因为自己慢慢知道和他不再是同路人,自己该放手让他展翅高飞,他是北獒江湖的雄鹰,他要傲立于江湖的顶尖人物,不能被自己拖累了。呼延婉儿放弃了冲击金丹境大约也是不愿意活得更长久了,怕一日他归来仍是翩翩俊俏公子,而自己已然垂垂老矣。
女为悦己者容。
最悲美人迟暮。
他不来,也是极好的,自己的面容早已不复当年之美,眼角的皱纹、两鬓白发、松弛的肌肤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青春不在,日落西山。呼延婉儿宁可在他心里自己仍是少女的模样,仍是最美好的年华。
萧慕容痴痴看着露出少女心思的呼延婉儿,仿佛她依旧是此间少女,仍旧是自己心里最美的姑娘。
造化弄人。
萧古虽境界不高,但心思活络,其中关节立即想通了,既然大魔头萧慕容重出江湖了,那呼延家可就动不得了。如今不说得罪呼延婉儿,往后更要将她当亲生母亲一般供奉,不求有功,但求大魔头归来记得自己赎罪的份上饶恕自己的无理。若呼延婉儿为自己美言几句,或许泼天大祸反而成了泼天富贵。
萧古也是个狠人,哪里还记得吃牛粪的耻辱,当即跪倒在地,匍匐在呼延婉儿脚下,恳求道:“婉儿,刚才多有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