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这个恐怖的梦魇。
有时他半梦半醒之间,睁开眼,看到的依旧五彩的扭曲的世界,还隐约听到身边一片嘈杂。
“杀了他,他就是鬼海里出现的不祥。”
“太可怕了,简直是个妖怪。”
“绝对不能把他留在村子里。”
那些嘈杂的声音在他被痛苦折磨得一片混沌的意识里回荡,他根本不能理解那些音节的意义,便又被那场恐怖的梦魇重新拖进那个斑斓的世界与无尽的痛苦里。
他残存的意识在痛苦的汪洋里沉浮,他只知道,自己还不能放弃,还有事情在等着他去做,还有人在等他。
那个他答应了新雨后便去见她的女孩,那只执棋轻敲着他脑袋的手与爽朗而温暖的笑,那个在火炉边不动如山的剪影。
那个剪影转过头,那张熟悉的坚毅的脸凝望着他,问。
“哪一个是你?”
想要活下去的那一个是我。
他感觉血液里流淌着的一块块的纯金,这些纯金挡住了他血液的循环,还切割着他稚嫩的内脏与血管,这是那些暗金色的符文涌入他身体时的感觉。
他感觉有无数的种子在他的肌肤里争先恐后地发芽,那些种子撕开他的血肉、汲取他的血液与骨肉,蓬勃地生长。这是那些天青色的符文印刻在他的血肉时给他感觉。
最长的梦魇也有尽头,就像最长的美梦也终会破灭。
当那些冰蓝色的符文烙印进他的他的骨血之间时,虽然也让他的血液像结了许多冰的河流一样流淌缓慢,那极致的寒冷也让他浑浑噩噩的精神清醒了过来。
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了他在四季温暖的小岛上从来没见过的,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那些雪是那么的晶莹,那么的柔白,那么的纯粹。是他从未见过的美丽。
而在大雪之中,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扬起雪白的裙子,仰望着纷扬的大雪,快乐地旋舞着,发出清澈而快乐的笑声。
“乔乔。”
叶明柯看着那个女孩,模糊了双眼,干枯的嘴唇嘶哑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