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
燕州方向的官道旁,方圆几十里的盆地草塘,黑压压的人群驻扎在此,一些临时搭建起的简易帐篷,忽高忽低散落在这芦苇荡四周。
在草塘偏中心的位置,地面上的杂草土丘皆被密集的步伐踩倒踏平。金戈铁马的兵卒甲士喊着口号,颜色各异的战马嘶鸣不止。逃出苍州的各部残编游勇纷纷站好队列,等待着夫丈校尉,喊话集结合零为整。
将官校尉维持着秩序仔细清点伤兵步卒,紧锣密鼓安排着各营各部。
各式服饰的百夫长,传令官大声的吆喝:“左翼虎贲营的站到中间来,不是的都闪到一旁!”
“机弩营,弓兵方阵的来我这边!”
“粮草辎重营在这里!”
“骑兵,斥候快牵走你们的马!”
“哎哎!那个小厮,你的单轱辘车推远点,别挡道!”
草塘各处一片声喧吵杂,稍加混乱的魏家军,有条不紊清点着各部人数。
散落于草塘之外的难民百姓,挖取着田地上的草根野菜,果腹充饥。有条件稍好的人们,架起破损裂纹的大铁锅,焖煮着在塘里捕捉的鱼虾。也有部分的百姓三五成群挤在一起,面黄肌瘦的脸颊瘫软在地,无精打采的眼眸却紧盯着盆地军营。
顺着草塘中心向南偏左望去,一处凸起的黄土高坡。由几块五颜六色的破布东拼西凑拼起的大帐,十几名灰头土脸的文官武将,商议着魏家军重新建制整编的事宜。众人纷纷抓耳挠腮,焦头烂额的统计着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
儒士打扮的内务司员,战战兢兢念诵着统计:“草塘,我部,暂时清点出十六万的魏家军儿郎。其中五万骑兵建制相对完整,原十万步卒仅剩七万。远程弓弩手伤亡最重,现在仅仅清点出万人不到,其中还有各部伤兵七千有余。”
忽然大帐之外,阔步走来一名壮硕威猛的武将,低头迈步掀开帐帘,朗声禀报:“军师,刚刚探马来报!咱们的燕州守军已经运来了两万担粮食,现已赶在路上,估摸着明天清晨就可以到达。”
听闻武将的禀报,青衫道人尘烨捋着胡须陷入沉思。
帐内众将闻言,此等好消息,稍加安心许多纷纷跟着附和:“有了粮食就不愁饿肚子,也就能稳定军心重整旗鼓。”
正当众将重试信心的时候,突然大声传音而至。
“报!广陵郡飞鸽传书已到!”帐外传令卒大声的奏请。
尘烨道人快步走到帐门,抬手连忙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