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六朝在冷风中紧了紧领口。
他不光身上觉得冷,心中更是哇凉哇凉的。
对他来说,世间最纯洁美好的东西,已经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连阮亭这样痴情的女子,都会去干三观尽毁的事情,以后谁还能相信爱情呢?
人生最可悲的事情之一,是在二十几岁的年华,就已不相信爱情。
程六朝亲眼目睹着那双闪亮的细高跟,从停车场来到公寓楼门口,准备按门禁。
他可是恭候已久了。
“阮亭!”
他的突然出现,让阮亭大为吃惊,瞪圆了她那双描了重重眼线、涂了深色眼影的眼睛。
而从前,那曾是一双清纯得不染纤尘的丹凤眼,里面闪着能够划破夜空的光明。
对视的一瞬间,程六朝从她眼里读到了许多许多,但过往的情意如流星一闪而过,更多的是决绝和陌生。
“什么时候从瑞典回来的,怎么也没通知我一声?”
阮亭世故地笑了一下。
年纪不大,眼角居然已有了鱼尾纹的沧桑:“您多忙啊,哪儿敢打搅您啊?再说,我也拼不过您身边儿,人山人海的年轻貌美小姑娘啊!”
一句话,一个“您”,将近在咫尺的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两万八千公里,不,应该是拉到了永远无法再互相理解、并肩而行的距离。
“阮亭,你别误会,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不担心,反正你从来就没对我有过意思,你不是两年前就告诉过我了么?”
程六朝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她:“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种态度说话的。”
“哪样了?我觉得我挺好的,比以前一厢情愿的时候幸福多了!”
“幸福?你和秦易是什么关系?”
阮亭对这样的单刀直入感到意外和恼怒,本想发火,但想了想,还是换上一脸轻松地说:“还不是拜你所赐嘛。感情受挫,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还有,我不喜欢你这种质问的语气,因为你没有资格。”
当年,阮亭对程六朝的痴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雨天送伞,感冒送药,划破手指送创可贴。她拼命打工,只为了给他买一份心仪的礼物。
连旁人看了都说,要是有个妹子对我这么体贴入微,我早就以身相许了,更何况是这么可爱的妹子。这老程的心是石头做的呀?
然而程六朝那时不知为什么,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