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法度舒展眉心,把首颔一颔,“你不要着急,可不可以把方才那话里的意思,讲的更为清楚一点儿?”目光定格。
这一遭过来原就是已经铺陈的心机,萧净鸾自打那日看到法度、或者说看到普雅梅朵看法度的第一个眼神波及时,这个念头便已经在他心底不做声色的隐动了!后又经了一番辗转酝酿,他方棋行险招、背着女王径自行事:“我想请高僧留在临昌一段时间,伴在女王身边为女王讲经。”他如是颔首,神色肃穆、语息近乎哀求。
“这”法度一噤。留在临昌讲经说法也不是不可以,他本就是一路修行游历、一路讲经说法造福万民,但是他不知道净鸾这话此刻又是从何说起?
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绵延不断的大漠天风却止了呼啸的势头,戚戚簌簌的只能听到一小缕一小缕缪转的微响,潜入心底时,涓浓的寥廓感便被化了开。
净鸾了解法度的迟疑不解,他定定神,颔首时见小几上有一小壶香茗,便抬手满了一盏,就着这一盏已经凉透的残茶,他将自己那段支零飘离的往事讲于了这个来自汉地、是为同胞的陌生行脚僧听
那真的是一个颠沛流离、凄迷楚楚的故事,中间许多细节被萧净鸾隐了,简而言之就是一位汉地的王子如何看着自己的国度被女王所灭、看着自己的臣民死于临昌的屠刀下、看着西疆大漠的铁骑如何将家园的土地寸寸凌踏后只在一夜之间国破家亡,尊贵的王子沦落成卑贱的奴仆,夜侍女王榻、经年难回家。
穿堂风不歇、残夜未阑珊,两个同样流lang天涯无根如萍的两个人就这样守着大漠的夜色,细细咀嚼着过往间那一痕痕云烟的泛黄气息。
法度做了一个最好的聆听者,静静的听完了净鸾的故事,方知原来在这个看似丰姿光华的女王情夫身上,原来背负了这样一段沉甸甸的往事,原来竟日他对女王的暧昧相伴、体态相缠之中却还缠连了这样一种难以梳理的爱恨,委实是纠葛的!对于这样的纠葛、这样的境遇,法度可以从他言简意赅的描述中体察淋漓、感同身受!
那一段过往不长不短的言完,净鸾徐徐一叹,不知道是不是饮了凉茶的缘故,他忽觉的自己由里至外全都是个透心凉!他霍一抬目,定定的看着对面专注聆听的法度,告诉他,说他此刻要的已经不多,他只想回到汉地、那是他曾经的家他想回家。
可是普雅女王一定不会放他回去,即便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很好,但正是这样深沉的感情其实也是一种牵绊,普雅女王不会让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