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一曲《平沙落雁》吹奏了完,一缕尾音徐徐然、次第的落下去,一切归于自然的静谧。净鸾抬首,转目向法度看过来,倏而勾了唇角扯动一个弧度。
这笑容冰冷而诡异,在熠熠的阳光与绰约的花木疏影中,带有一丝偏于邪佞的妖艳。
分明晴朗的天气、静好的气氛,倏然就变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的不同寻常了
两个人似乎谁也没有最先开口打破这沉寂的意思,就这么在微风里立着,任那夹着沙粒的风儿扑在面上、拂过周身。
终于,还是法度最先开口做了主动的一方:“又是这《平沙落雁》,看来萧公子委实钟情于此曲。”一个对曲子有着如此执念的人,想必对人、对事的态度也不会多变,故而法度认定净鸾心里对普雅女王存着一段真意。除非他从一开始就是游戏之态、亦或者城府之深到连眼角眉梢那些暧昧都可以做了假。
净鸾自这云淡风轻的调子里揣摸出那么些不同寻常,他心思玲珑,转而极快便会意:这和尚是在委婉的劝自己用心专一、莫要有二呵,只是他与普雅之间有着怎样的秘密、有着怎样的处事之态,什么时候轮的上这一个外人以为自己是谁的出头指摘!
他心里对法度本就存着股无名气,兴许是因为法度这些日子以来与普雅之间的走动过于频繁,又兴许净鸾从普雅的身上嗅出了些许若有若无的对法度的态度,故而他在潜移默化间,已把法度当作了假想敌。
“国师这是在替谁出头啊?”他身子软软的往那胡杨树上又是一靠,微侧了侧,单手自后脑勺支撑着过去,摆了副煞是玩味、又戏谑的姿态,与法度的严整肃穆形成的对比委实鲜明。
法度心念一定,嗅到字里行间存着的一股醋味儿,他不禁侧首蹙眉,心里有点儿无奈。心说怎么这萧净鸾总要把他跟普雅往莫须有的关系上想?莫说他是个和尚委实是清心寡欲,且看普雅对净鸾的态度难道还不足以令这多疑的皇子安心?
有些时候,这出世的僧者不能解过尘世里,凡人那一份因为珍视、所以多疑的莫名矛盾的心念。出世大智的修行者,与守着七情六欲五蕴盛苦的在家人,有些地方到底是解意不到一处去的!
法度一笑,侧目时神色和煦:“贫僧是被萧公子的《平沙落雁》吸引而来,什么出头不出头?”他刻意装糊涂。
净鸾很是嗤之以鼻,错开法度的目光,即而把身子重新站好,向法度这边主动走过去:“国师有什么话便直说,又何必跟我这愚钝之人玩儿委婉?”口吻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