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须臾,便错开那目光径自一笑。因为她已经侧了面目,故而看不清她此刻面上波及着一脉什么样的感情,而她这样的反应同样令人觉的未置可否。
法度也不理会、不执着这些,敛了一下目光,口吻不缓不急,却是稳稳的:“若是女王当真想要强留贫僧,也不必担心贫僧会不辞而别因为这周遭一定布下了女王的眼线。”心念且忖,法度言的是内心所想、也是实话,“贫僧感谢女王的信任,便不会辜负女王的信任,也相信女王有”
“你觉的我不会么?”就这样,倏地一下普雅抬目,以这不温不火的一句话打断了法度的后续。
她知道法度要说的是相信她会有一天能够明白他、能够答应放他离开。到底有没有那么一天,到底这一天多久会来临,普雅自己心里也没个数!
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缘”,法度来时是缘,若要离开也亦要机缘成熟。一切冥冥自有注定,人力无可猜度。
不过就这样与法度没日没夜的僵持着下去,事情搁在那里不进不退的,却又怎么能是个什么事儿?总有一天两个人会有一方先厌倦了这僵持,谁先厌倦谁便是最后的失败者比的是耐力,当真是那一颗心究竟能承受怎样的负重、那境界究竟能抵抗怎样的纷扰!
其实,若只是普雅一厢情愿的话,这一场僵持对法度来说委实没有半分影响,因为他的心不起波澜、因为他可以无他无我,那么一切皆幻,在哪里都是修行,在哪里都得清净;一任普雅如何,他这边儿都不起心不动念,自自在在一直如是。
但是法度之所以会感到痛苦、会感到疲惫,这是因他与普雅一样,动了妄念,这便委实不是普雅自己的一厢情愿!法度明白这一点,也承认这一点。
看来,守住本心、明白自性,当真是无论置身何处何地、便是不慎一念至了地狱,那也不会被扰乱、不会于恶境里停留长久的。但若这一念染了虚妄沾了尘俗不再清净,却是处处皆烦恼、时时置苦厄!
连绵的穿堂风就此渐渐停住,法度有些许的沉默,即而明白了普雅那句“你觉的我不会么”是指什么。
她指得自然是将他强留在临昌一事。
几乎是没有半点儿的犹豫,不,诚然是没有半点儿的犹豫的。法度目光沉淀着一脉灼灼,直直的看向普雅,神色庄重、口吻肃穆:“你不会。”只有三个字,何其的笃定又何其的赤诚!
普雅觉的自己这身子已化为一缕无形无态的缪缪的风,似乎她已经不再是自己、这身子也已经聚拢不得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