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黑暗,幽深。
这是崔斯特对身周隧道的第一想法。
地上生锈的铁轨几乎无法分辨形状,头顶的溶洞中,依稀有汩汩水珠滴落,岁月的苍茫在此刻尤为明显。在摇曳的灯火中,似乎一切都不真实起来,恍如深渊张开了巨口,眼前的隧道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滴答”
“滴答”
汩汩水流从岩石顶部汇聚,又顺着岩缝慢慢地滴落在这片朽烂的地面上,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洼,皲裂的壁顶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痕,间或映射出斑驳的光投射在这些小水洼里。也正是这潮湿的环境,让崔斯特感觉脚下的触感并不是那么的美妙。恍惚间似乎有风声呜咽,从四壁空洞中传出,这无疑说明有空气流动,而这流动的空气掠过少年的皮肤,带走了体表的些许温度,让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隧道里传来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偶尔一两块碎石掉落水洼中,激起一阵水花,随即又很快消失无踪。这些听起来略显渗人的声响与眼前的黑暗与幽深交织在一起,不断地考验潜入者的心脏。
然则,两个潜入者都不是胆小之辈。
罗戈有些玩味地回过身,看了一眼身侧的崔斯特,目露惊奇,随即又有些赞赏。
崇尚阳光,厌恶黑夜,这些是刻在人类基因里面的东西。即使是部落里最英勇的战士,面对未知的黑暗,面对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危险时,虽不至于被惊惶恐惧吞噬,但难免会不自觉地手足失措。
而此刻的崔斯特,似乎在这黑暗的环境里丝毫不受影响。“方舟”上虽然由于巨型太阳能发电板的缘故,不缺电力,但是近一个世纪过去,“方舟”上的或多或少有部分设施老化,尤其是每天24小时高负荷工作的照明电灯,故而到了崔斯特和墨菲这一代,其实照明并不是那么充足。对于舱室之间窄小而又逼仄的的环境,崔斯特早就习以为常了。
也许是半天,也许是一个小时,没有太阳作参考,在这么幽暗的环境中,人类对于时间的感觉会比平日里迟钝许多。崔斯特攥紧了手中的火把,默默地估算行进的距离,从进入隧道起,第三枝火把也即将燃尽。他的背包里还剩五支,同时还有三支备用标枪,紧急时刻去掉金属头部也能凑合着用。崔斯特跟着罗戈,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评估着风险,同时下定决心,待第四枝火把燃尽,他无论如何都要折返。
尽管他们刚刚是被变异兽群追着逃入隧道,并在逃亡的途中封上了入口。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