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后的客人议论纷纷，桌前的仆人们来来往往。摆桌、添酒，动作小心翼翼又细致严谨，不敢出丝毫差错，生怕得罪了宴席上的任何一位达官贵人，被人拿来撒气。
因为这个宴席的气氛属实冰冷诡异，哪怕是再愚笨的小厮丫鬟，也闻出来那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
君炎看着眼前双手颤抖给自己倒酒的丫鬟，正要出声婉拒，却吓得后者心神一颤，摔倒在地。
“啊……奴婢该死……”
酒壶摔碎在地上，丫鬟慌张地收拾着，完全顾不得被碎瓷片割破的手掌，还不停的磕头求饶。
对此，君炎很是反感。他反感这种被人惧怕的感觉，反感这种“人上人”、似乎可随意置人生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好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恶霸。
可事实上，这雍门大宴上的座上宾，大多是“草菅人命”的恶霸。
甚至，就连身旁自己的姑姑伶仙，在端杯抿茶的时候，眼神中对勾心斗角的一众俗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鄙视与戏谑，都让君炎感到有些陌生。
“嘘……没事的。我不喝酒，你快走吧……”
君炎轻嘘，无奈的对这丫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摆了摆手示意丫鬟赶紧退下去，不要引起别人注意，免得被责骂。
这样的温柔，在这气氛压抑的宴席上格外稀奇。丫鬟慌忙谢恩，急忙低头退走。
这丫鬟心里在惊颤之余不断窃喜庆幸——毕竟，能参与雍门大宴的都是实力不俗的修炼者，大多脾气古怪。这种失误要是惹得哪位修炼者老爷不高兴，哪怕是瞪自己一眼也能要了自己小命。
然而这位“幸运”的丫鬟刚刚退至门口，便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擒住了整张脸，生生给摁了回来，她那庆幸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不堪。
那只粗糙的大手青筋暴露，只是微微缩紧，便让后者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丫鬟手里端着的餐盘与其中的酒壶瓷盘一同坠地，散落了一地。那个可怜的丫鬟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却喊不出声来，连求饶也办不到。
“下贱女，你，挡我路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声音虽不大，却能使噪杂的宴席上的每个人都能听清。这听起来像是碎碎念一般的几句话，却字字如针，讽刺着这大宴的正主。
“哼！下贱玩意！下人是这种不知规矩的德行，估计主子也没什么教养吧……谁让我这个‘客人’大方呢，就顺手帮忙丢个‘垃圾’吧……”
大殿中瞬间安静起来，瓷器碎裂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