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衣服和管道的摩擦声,听得出来,他在一截截朝下缩……
季风傻了几分钟,把地漏盖住,退出卫生间,把门关上。
她不可能去那个假山和他见面。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
后来,我回来了。
我把一个矮柜搬进了卫生间,看了那个地漏一眼,盖子依然堵着,我把矮柜压在了上面。
出来,我说:“他怎么知道你住在哪个房间?”
季风说:“我不知道。”
我说:“他是不是在前台问出来的呢?”
季风说:“他如果敢走进宾馆,就不用钻进地漏了。只有一个可能——这两天,他顺着管道找遍了每一个房间。”
我说:“那他就不是人了。”
季风说:“他不是说他们是类人吗?类人也许只是一种类似人的东西。”
我想了想说:“他可能不在管道里。”
季风说:“那我怎么听见他喊我了?”
我说:“我曾经带美兮在北京索尼探梦玩过一个游戏——有三根金属管道,红色,绿色,黄色,它们弯弯曲曲,七拐八绕,我和美兮离得很远,但是美兮在管道的一头说话,我在那根管道的另一端听,就像她对我说悄悄话,声音很清晰。”
季风说:“你的意思是,他在地下找到了通向这个房间的管道,声音顺着管道传上来的?”
我说:“嗯。”
季风说:“不是不是,听声音,他就在地漏里,离我不超过3尺远!当时我没敢朝里面看,如果看的话,肯定会看到他的眼睛或者嘴。”
我说:“周志丹在南太平洋上还听到了我们在罗布泊的呼救呢,因为两个地方都是耳朵,相通的。”
停了一会儿,季风突然说:“我想起了你写过的一个小说,《九命猫》。”
我听过一个很老的传说,并写成了个故事——《九命猫》。
那个传说讲的是,民国年间,有个中年胖女人把最心爱的戒指丢了。她怀疑被邻居偷去了,于是她决定“煮猫”。
“煮猫”是东北农村的一个说法,类似巫术,假如某人丢了东西,抓不到小偷,恨得咬牙切齿,就煮猫,据说那个小偷会经受猫的痛苦,自己暴露。
丢东西的人往往只是一说,吓唬小偷,没见过谁真的煮猫。
然而这个胖女人却真的煮猫了。
东邻西舍一片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