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热度也急剧下降,伸到火炉上的双手,都感觉不到温暖。
她感到自己要被冻死了。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了火炉,死死地抱着,让真个身体贴着火炉。
她感到后背剧烈的冰冻酷寒犹如要撕裂她一般,可是前胸却被火炉烫得火辣辣的痛,背后的奇寒和前面的滚烫,同时作用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真正感受到了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她惨叫着,却不敢放手,惊恐万状地瞧着四周的一切变成冰冻的世界,那些曾经在自己身上狂野暴虐的慌乱的嫖客,一个个变成了姿势特异的冰雕,再也没有一丝生机。
胖胖的老鸨,用尽了各种办法折磨自己的那恶毒的妇人,此刻,在楼梯上被冻结成了冰,她搀扶在扶手上的手臂,支撑不住她往前倾斜的重量,咔咔几声,断裂了,整个人哄然摔倒在楼梯上,一路翻滚着往下,重重地拍在了地面,她的圆鼓鼓的头颅,从她的脖颈上断裂,在地上滚动着,一直滚到了她的面前。
她吓得尖叫,可是她听到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沙哑苦涩,好象从地上拖过的破碎的木头车发出的。同时,整个脸皮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
她顾不得别的,把脑袋一下子也埋到了火炉上,她听到了炭火烧烤脸颊的噼啪声,闻到了肉烤糊的焦臭味,可是她已经全然不顾,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自己的脑袋不被冻僵。
罗家财一家有没有水泽这样幸运了,正好有一个火炉在身边。
这一天风和日丽,罗家财的双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他靠着女儿箩草在米商胡旺海家当贴身丫鬟,在古叶舟的帮忙说情下,胡旺海格外每天给了她一碗米养家人。就是这一碗米熬粥,一家老小,包括岳父和表姐,熬过了饥荒,支撑到了现在。眼看着天已经放晴,罗家财决定自己跟媳妇和岳父、表姐他们几个出去砍柴生火取暖或者卖掉赚钱。因为连续十多天的暴雪,城里的柴火价格暴涨,已经比以前翻了好几倍,实在是有利可图,让老母亲刘婆婆带着唯一剩下的三儿子去要饭。
因为四周的树木早已经被砍光了,而大雪又把灌木之类的深埋了雪地下面,砍柴需要走很远的路。他们几个踩着厚厚的积雪,爬上高山,本来想在他们村子附近砍柴的,可是,到了才发现,村子附近的已经光秃秃的,早已经被人砍光了。只好又往前走,一直走到下午,才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些小树。砍下来之后捆好,正要往回走,媳妇已经冻得不行了,手指头都发黑了,哆哆嗦嗦地跟丈夫哀求:“他爹,生火烤烤吧,我要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