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抱怨,一边懒洋洋地解缆开船。
渡船离岸,那个小的便抓个柳条篮子收取过河钱。不必是铜钱铁钱,卖菜的就拿一把菜,货郎就取一点针线杂货。收到一个五十余岁的乡农面前,那人递过两个鸡蛋,小子嘻笑道:“两个鸡蛋不行了,得三个了,船钱都涨了快俩月了,你老不常过河吧?”嘲讽之意甚明。
那乡农一愣,说道:“我这鸡蛋也涨钱了。”那小子不慌不忙,说道:“你这涨了钱的鸡蛋我不要,你拿钱来,有了钱,鸡蛋我自己会去买。”他也不过十四五岁,口舌竟这般灵便,想来也是多经多见的缘故。
那乡农道:“自古至今,过河都是有什么收什么,谁说必得是钱?”小子道:“鸡蛋我也要,不过得是三个。”乡农拿不出钱,又不愿多出一只鸡蛋,说道:“这河我不过了,你把我摆回去。”
那小子登时沉下脸,冷笑一声,说道:“这眼看就要走到一半了,摆你回去?你使唤傻小子呢!你就算从这儿跳下河去,也得先拿一个鸡蛋来。”
楚青流自幼在码头长大,这收钱的活儿倒也常干,并没有这么不讲情面过。俗话说,常过河的没有远人,又道是,有钱过河,没钱也过河,这回没有下回给,这小子竟然张口就要人跳河。乡农的脾气确是不好,不过也是这小子逼出来的。
刚要伸手掏钱,胳膊已被梅占雪拉住,眼看她掏出一块五两大小的银子,这还是闹店那八两用剩下的。
梅占雪道:“船家,那位大叔的船钱我们给了,我们兄妹俩,连这位大叔,三个人九文钱,你找我银子吧。铜钱铁钱我可不要,带着怪沉的。”
铜钱铁钱她还不要,就是要,那小子又怎能找得开?五两银子,足够小户人家买米买菜开支三五个月了,此时船在河中,借都没法子借,怎么找钱?
那小子扫了一眼二人身上长剑短剑,毫不惊慌,一把接过银子,说道:“这船上也没有戥子夹剪,怎么找你银子?不是你吃亏,就是我吃亏。过了河,我就找给你,你也不怕我跑了不是?”
梅占雪有心寻事,不想眼下银子被人收去了,口舌上也吃了瘪,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说道:“那你银子先还我。”伸手就去抓他手腕,那小子张牙舞爪,又是推拒又是躲闪,说道:“没有这个道理,你想赖我船钱,那可不成,我也不傻。”挣了没多几下,那小子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摔进了河里,这一沉下去,就再也不曾露头,想是死了。
那摆船的汉子大叫一声:“兄弟,小五!”丢下双桨就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