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果然是诈,尤三吉越想越怕,已萌退志。
魏硕仁道:“打掉船夫。”楚青流接连两把石子打出,数名船夫痛叫几声,尽数落水。石子所打俱非致命之处,这些船家自幼熟习水性,当无性命之忧。香老娘被擒,尤三吉一人已不足惧怕,却也不能让他就此溜掉,散播三人的去向,必得将他也一并擒住。擒住后如何处置,尚是后话。
梅占雪道:“这个姓尤的若是想跑,咱们就放了香老娘,叫她四处宣扬姓尤的胆小怕死,不顾朋友。”
魏硕仁道:“没有用的,咱们放了香老娘,他只要杀了香老娘,不就啥事都没有了么?尤三吉,我说的可还对么?”尤三吉道:“胡说八道。”
魏硕仁道:“你也不用想着下水,我这二弟号称四海龙皇,能在水里成月吃住,那是天生成的能耐,论起水里的活计,你更是白给。”尤三吉身子刚动了一动,随即呆立不动。
尤三吉迟疑半晌,抽出肋下长剑,将剑身平担于左肩,似要自刎,说道:“我死了爱徒,再活也是无味,我也死了罢。”王枣香穴道受制,不能言动,闻言全身不由一阵颤抖,显是气愤已极。尤三吉右臂动了几动,终究难以下手,扬手将剑抛于水中,说道:“真没想到,我也会如此怕死。”
梅占雪道:“这点子胆量,亏你也敢出来走江湖,我都替你难受。我做做好事,帮你一把。”说话之间,一筒眼底针已然打出,尤三吉竟然不躲不闪,中针后颓然坐到,随即于船板上翻滚,滚了两滚,人已落入水中。他虽怕死,却极能忍疼,自始至终未曾哼叫一声,也真难为了他。
魏硕仁道:“香老娘,你想怎样?”香老娘道:“还能怎样?今日我时运不济落入你手,唯有一死而已。要不你就解开我的穴道,看我有没有胆量自杀。”
魏硕仁道:“有胆量,必定有胆量,那也不用试了。三妹,也送她下水,毒针就免了罢。”
梅占雪过来,又点了她几处穴道,一脚将她踢入水中。
这二人霎时来,霎时灭,总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楚青流摇橹,趁着夜凉行船。梅占雪道:“大哥,这个王枣香,跟你有什么仇怨?”魏硕仁道:“我又如何知道?她说有仇,那就是有仇了。”梅占雪道:“若是真杀真打,我跟二哥能赢他们两个么?”魏硕仁沉吟道:“真杀真打么,只怕八成要输。”
经此一番风波,前途便再无烦扰,行了足足十来日,眼前尽是大山,只见木石,不见人烟。山岭连绵不绝,层层围绕,峰顶尽是终年不化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