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叫知客道人。
楚青流见状,也拿过一把竹扫帚,跟随众道童扫除。他样貌古怪,道童或是畏惧,或是厌恶,也有轻轻嬉笑的,楚青流浑如不知,认真做活。
稍时知客到来,这人三十不到年纪,目光沉稳锐利,边听老道人解说,边看楚青流干活,尚未听完,便不断摇头。楚青流忙放下扫帚,取出怀中那本怪字书本来递给知客(金叶子自然早已收到了别处),说道:“这书是我从大理旧书铺里买来得,据铺主人说,是一本佛经,我才学浅薄,一字不识。无视道长通晓天竺印度文字,曾将《南华真经》译成梵文,还请二位道长多多成全,让我见上观主一面,请教个明白。”
知客道人道:“观主曾翻译南华经,这事确然不假,却未必就肯将佛经译成汉话。天下能识得梵文的,并非只有我们观主一个人,五台山紫云禅院苦水大师就不单梵文精通,还能诵读吐蕃文字,你不妨到五台山走上一趟。”轻轻一句话,便将楚青流发放到了三千余里之外。
楚青流心中大恨,暗骂“牛鼻子、贼道、狗道”,脸上却露出失望之极的模样,依然好言相求,恨不得能拿出几张金叶子来,塞到这知客的衣袋里。那知客道:“你不用再求,还是下山去吧。求也是无用,不要带累了我们。”
楚青流道:“我也不下山,我不会带累你,我就在这里坐着,等无视道长她老人家出来。”说着来到山门正中青石上,面对山门盘膝稳坐,双手放于膝上,双目垂帘,一副绝不再起的模样。
他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吴抱奇更是从来都不用规矩来束缚他,是自在惯了的。失功以来,身中无名郁火一日强过一日,有梅占雪在跟前,他要强做老成,不得不强行控抑,实在是辛苦。此刻一人独行,能够任性胡来,实在是痛快非常。
知客道人没想到他会如此无赖,竟然堵观门而坐,不能不气,过来伸手就要拉他起来。
老道人刚要阻拦,便有两个小道童抬了水桶远远飞跑过来,将一桶冷水向楚青流兜头浇下。
衡山已近南岭,不似北地那般寒冷,但冬月天气冷水浇头,滋味也绝不会好忍受。楚青流也动起了狠劲,身子不动不摇,更不伸手拂抹头脸脖颈上的冷水,任其下流。
众人见他这个样子,软硬全都不吃,倒也没了主意,不觉鸦雀无声,愣在当场。
这时身后脚步声响,有两人来到。一个女声道:“你们不好好干活,在这里瞎闹什么?”那知客道:“苏姑娘,你来了可就好了,快帮咱们想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