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还不是那句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进了那个彀的,未必全都是英难,却也有好多英雄没有入彀的,黄巢不就是一个么?最可恶的地方,还是让无数落了榜的人从此自认愚笨无能,消灭了一点雄心,甘心为人作奴仆,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吴昊叔叔说的。”
楚青流道:“所以说,张元先生,吴昊先生这二位,历经磨难坎坷,却仍能雄心不失,反而愈加壮盛,只此一点,就值得佩服。”
“义父这些话,师父在邻船可全都听见了,就过到咱们船上来,跟义父说话。两人通过姓名,师父就说,请问姜先生,历来皇帝,有几个是科举考中的?”
“义父说,皇帝怎么还能考?皇帝都是天子,都是有天命的。”
“师父说,既然有天命,为何皇帝都要杀死许多人才能推翻前朝?坐上帝位?若是真有天命,就该有一阵风吹过来,就吹灭了前朝,再将新皇帝吹上宝坐。可见这天命也是一笔糊涂账,不足为据。这世上尽有许许多多未曾中过科举的聪明人,你先生只是少见罢了,就是你自己,也未必就象你自认的那样愚笨无用。”
“你这个义子,我必得带走教诲,不能任由他毁在你手里。你若是不能放心,就请跟着一起去,我叫吴抱奇,住九华山望海庄,家中也有些账目要管,正好仰仗先生。”
“义父就问带我去干什么,是读书么?师父说,书肯定是要读的,却绝不会去考什么科举。”
瞿灵玓道:“你义父这就答应了?”
楚青流道:“哪里会有这样容易?两人直说到大半夜,我都睡了,也不知师父都说了些什么,总之义父他答应了。”
瞿灵玓道:“吴伯父没有出手逼迫你义父吧?”
楚青流道:“这件事,我心中也实在是好奇,却从不敢去问义父和师父。我渐渐长大,义父真还到望海庄看过我几次,见识了一些各样不同的人,竟然气质大变,绝口不再提什么科举孔孟。我去沂山前,顺路还去见过他,他正在看水文算学之类的书,科举之外别有天地的话,他算是信了,却还不肯明白说出口来。我的事,先就说这么多,望海庄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你先把张、吴二位先生的事说个明白。”
瞿灵玓看看天色,说道:“反正离天黑还早,那就再说说。师哥,路上有人来了。”
她正对着路口坐,比楚青流更早看到有人来,“象是个送饭的道士。不好,楼上还藏着一个道士呢。”此时若再想上楼去处置那个道士已是不及,必然要被送饭道士发觉,唯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