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就是一惊,这人必定已在山上打探过不只一次。就算自己跟瞿灵玓不能发觉,怎么师父也未发觉?无视观主、苏夫人、曲鼎襄诸人也全未发觉?若真是如此,则这个刘奇蟾已有神鬼之能。
更不知师父跟自己和师妹的谈话,这人已偷听了多少,瞿灵玓照猫画虎抄写梵文书,这人又知道了多少。
这时炒菜已然上齐,刘奇蟾夹了一小片快炒新鸽入口,闭目轻咬,说道:“好,真好,比汴梁御厨里的还要好!单只是这一口,就能值十两银子,就这份麻,这份鲜,跟六十年前还真是一个味道。”
半晌睁开眼,说道:“我这人实在是太懒了,没工夫去听你们的墙角,我打听事,向来都靠银子开路。我这点子信报,可都是花钱买来的。你信么?”楚青流点点头,也夹了一块鸽片入口,觉得也不过如此,不好扫他的兴,并不说破。
刘奇蟾道:“我找你来,是有几句话要问。你先别急,更不用怕,我这人,从不占人家便宜,我先把自己的来历说给你听听,再把你想打听的事说给你听。这样你就不好意思再拿腔作势,死不吐口了。你出来转悠,无非想知道山下都来了哪些家派,他们都有什么打算,是不是?”
楚青流道:“不错。”
刘奇蟾将鸽肉拖到自己面前,一手斟酒举杯,一手操筷夹菜,酒肉齐行大吃一通,说道:“六十年前,我也在这妙乙观里修道,跟我师妹同拜在师父看山道长门下。我这个人,除了身上这身道装,那是比俗人还要俗,俗筋俗骨俗肉,俗气离开三十里地都还能闻得到。我师妹却是清心修道的人,可是,可是,”
楚青流道:“你喜欢上了师妹,是不是?”
刘奇蟾盯住新上桌的乳香鸭子,说道:“怎么着,你不许么?”
楚青流道:“就算有人不许,想来你也不会顾忌。不过,要是你师妹也不许,你再想成亲,就怕不易。”想起师父与苏夫人的事,很是消沉。
刘奇蟾道:“你说错了,我师妹也是喜欢我的。不过,她不象我这么无拘无管,她句句话都听师父的,师父让她不要结婚嫁人,说这样就能修成上乘武功,将来好接任掌门职位,替我派效力。”楚青流听他居然说道了无视老观主头上,很是吃惊,说道:“老前辈,你师妹可是无视老观主?”
刘奇蟾吞下一大块肥鸭,说道:“不错,就是无视观主。”
“师妹明告诉我说,她此生是不会再嫁人的了,让我早早娶妻。”
楚青流道:“你也就娶了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