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贴心苦着脸道:“在后边不远,这就到。”
果然说到就到,院门里进来一个壮汉,张胜吕趴伏在这人肩头,并未昏晕,还在不停挣扎。壮汉的肩背前胸,张胜吕的前胸肩头全是血污,血点粘稠滴下,砸在铺路方砖上,啪啪作响。
壮汉后头,跟着一个半大小子,两手抱着一条断臂。两人将张胜吕跟一只左手放到门前地上,从王贴心手里接过工钱,欢喜而去。
张胜吕伏地努力挣扎,油肥婆区弱兰道:“这小子还挺横,断了膀子就要自杀。我怕道长日后还会再用这人,他若死了,还真不好交差,就点了他穴道。”很是得意。
楚青流道:“道长,你得救这人性命,他并未有该死的罪过。”
瞿灵玓道:“师哥,道长只是武功道法高深,并不是什么名医好手。他就算真心想救,也未必就能成功。”
刘奇蟾道:“丫头,不用你替我找什么台阶借口。你不想叫我救这姓张的,想叫我杀了他,是不是?你既不想让我救他,我还偏偏要救,还必定就能救活。谁叫你适才不痛痛快快答应请我吃肉?这就是报应,还是眼前报。”
掏出一个药瓶来,说道“我这‘天北春融散’,实在有起死回生之效。”所谓‘天北春融散’,实在就是妙乙观的‘天南融春散’,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所用药物一是南方的物产,一是北地所出。
刘奇蟾命王贴心往来奔走,弄来一盆热水,楚青流在边上帮着,给张胜吕洗净创口,敷上‘天北春融散’,再包扎妥当。刘奇蟾为要在瞿灵玓面前显摆,赌气争胜,用起‘天北春融散’来大手大脚,毫不痛惜。
楚青流、王贴心将张胜吕扶回房中,刘奇蟾向油肥婆道:“肥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得老实说给我听----那酒肉全都有毒,你要是不想跟这两头死狗作伴,就不要去吃。”
油肥婆似乎不信,看了看瞿灵玓,瞿灵玓轻轻一笑,并不说话。
刘奇蟾见有这锅肉在,肥婆绝难老实说话,一脚将炖罐踢倒在院中,说道:“馋嘴婆娘,这下你该能好好说了吧?”
油肥婆心疼不已,说道:“道长,是这个样子的。”
张胜吕生性傲慢,他原本名叫张升吕,已暗含张姓胜过吕姓的意思,却仍嫌不够,十三岁时,自己做主改成眼下这个名字。他今年才二十二三岁,在三峡以西已颇有名声。此人不单武功智计出群,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斩奸除恶,做过不少善事,是一位响当当的少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