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塞上,虽不能如江南那样莺飞草长,却也新意满眼,时时有幼兽春羔出没。楚青流、瞿灵玓一人一马,并辔沿贺兰山西麓向北行去。
瞿灵玓纵马快跑数里,向楚青流道:“师兄,该说的话,咱们昨晚全都说完了。你得答应我,从今往后,不许再说起这两个月的事。贺兰山、瑙水大沟、这个没藏,还有那个没藏,一想起来我都烦,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听到这些人名,这些地名。”
楚青流道:“我就算答应了,只怕也做不到。你想,从今往后,这日子可太长了,也太多了,我很难不提起这些名目。就是你自己,也难保就不再提起。”
瞿灵玓道:“说得也是。那你答应我,在咱们回到燕云儒州之前,回到瞿家大寨之前,都不许说这两月来的事。咱们两个,快快活活走完这段路。北地的风景,你还都没见过呢,我一件件一样样全都说给你听。”
楚青流笑道:“这还不算太难。就算绕道从辽国走,到儒州也用不了多少日子,这点记性我还是有的,我不说。”
如此一路春花,行到辽境西京道大同府附近,此处离儒州瞿家大寨已不到三百里。正走着,瞿灵玓说道:“师兄,这一路的景色还不错吧?”楚青流道:“沙子多,草地多,牛羊比人多,大可一看。师妹,我想起两个人来。”
瞿灵玓道:“你想起了梅占雪梅姑娘。”
楚青流道:“去年春天,我去五台山拜见苦水大师,没能遇上。南下时,先在河东遇到了三妹,后来又遇到了大哥,最后又遇到了你。短短一年,真没想到会生出这许多事。”
瞿灵玓道:“想起他们,这也是人之常情。”
楚青流道:“我刚才想到的,一是三妹,一是刘奇蟾刘道长,没想到大哥。”
瞿灵玓道:“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个人?”
楚青流道:“一个字,钱;两个字,银子;三个字,金叶子。”
瞿灵玓道:“原来楚少侠是想银子用了。刘道长腰缠万贯,他来了,你还能讨点钱用。梅姑娘家中开着十四家镖局连号,也不缺银钱,可她并不是带着银钱走路的人,她来了,又有什么用?”
楚青流道:“我跟三妹南下,走到郑州府时,手中只剩下了二三十两银子----”
瞿灵玓道:“二三十两,也就不少了。咱们眼下,手中只剩下不到十两银子了。”
楚青流道:“剩下二三十两银子,三妹她还想买马。”
瞿灵玓道:“三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