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吹动,捎带细细花香,拂过游人心底。二人无语并立良久,瞿灵玓道:“师哥,我很害怕。”
楚青流木然道:“我也很怕。”
瞿灵玓道:“我想求你一件事,你可得要答应我。你答应了,往后我事事都听你的,再也不求你了。”
楚青流道:“你我之间,原本谈不到谁求谁,你有话只管说。”
瞿灵玓狠狠心,说道:“师兄,姜先生的仇,咱们必定是要报的,不管追到谁,查到谁,咱们都要一查到底,一杀到底,一个都不放过。但铁船帮的事,咱们就只追到库喇尔单、尺朗杰扎两个人为止。行么?你答应了,我这辈子都给你做牛做马,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给你做牛做马。”
楚青流苦笑道:“我武功有限得很,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追讨复仇,也不过稍尽人心罢了。”
瞿灵玓道:“你又何必太谦?楚少侠乃青年英俊,侠名远播江湖,行事有如神助。刘奇蟾、阮逸这等高人都大加赏识,寄予后望,可见才华超人。你只要想报仇,就必能办到。铁船帮这事,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是乱人盟的盟主瞿广翰,你要报仇,用不着找别人,就去找瞿广翰好了。”
她何时出言哀求过别人?今日遇上了姜悦服和铁船帮这两件不可开解的难题,这才会说出求情的话,说得上是低三下四了。见楚青流并不松口,瞿灵玓立时就露出了本性。
楚青流道:“其实,你不必这样跟我说话。”
瞿灵玓道:“我不这样说话,我还能怎样说?”
楚青流拍拍她肩头,说道:“咱们两个,用不着你求我,也用不着我求你。遇到了难处,咱们一起商量着来。”
瞿灵玓道:“可惜的是,这事没法商量。”
楚青流道:“没法商量,那就不商量。咱们先不说这事,行么?我烦得很,咱们进去吧。”
二人相偕回寺,草草吃了晚饭,点头分手。楚青流明知今晚再难入睡,索性连外衣也不脱,在床上盘膝用功,谁知再也不能入静,愈是求静,心中愈是烦燥难安。
瞿灵玓的父亲让人杀了他的义父,这是解不开的怨仇,绝无退避的余地,他怎还能入静练功?
没奈何,只得去晦毁处讨了大半坛洒,一大块肉,捧回房中埋头大嚼痛饮。直到涓滴不剩,片肉无存,这才长叹一声,放倒身子大睡。
这一觉直睡到次早天光大亮,才一睁眼,寺中仆佣便送来瞿灵玓的一封短柬。字迹不多,只寥寥数语:“苦思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