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洪水似乎早知师妹已然离开,便也就此一去不返,竟不肯回来再打个招呼。
这处小院,三人仅仅共住了三天,这三天,说是惊心动魄也好,说是死中求活也行,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平静。如今三人已去其二,小院骤然安静,总叫人觉得不耐。
次日一早,楚青流将那十余张功诀夹放在阮逸所赠的《李卫公问对内外篇》中,独自吃了早饭。将小院转交给厨工照看,同样不回房,出了院门,向半山寺方向行去。
出村行出不远,便察觉身后有人在跟辍。这些明盯明跟的人,不论是不是乱人盟派出来的,照例武功都不会太高,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值得多虑。
正行间,右后侧小道上闪出一个人来。这人在山道两侧草丛中跳荡奔行,每一起落间,随手就是一刀砍出,草丛中便发出一声惨叫,有一人死去。
这人杀掉草丛中暗伏的三人,刚一跳到山道上,还未来得及出手,楚青流已跃行到他面前,伸剑虚虚拦住那人的单刀。他心中有事烦燥,又不满这人放手滥杀,便不肯多说,只是责怪道:“不要再杀了。”论起这人,他原本也认得,就是洗心佛海派的那个张胜吕。
张胜吕在衡山脚下被油肥婆区弱兰借故斩去一条左臂,那种惨象楚青流俱都亲眼得见。短短数月不见,这人竟一扫此前的颓气。不单弃剑用刀,更平添了不少悍恶,连面容都扭变了不少。
道上跟踪的两人见楚青流阻住张胜吕,便止步不逃,反而试探着围拢来。
张胜吕道:“楚青流,这些人可是在盯梢你,我杀他们,也是为了帮你。”
楚青流道:“我知道他们在盯梢我,可我偏偏就喜欢有人盯着。你出手杀人,那就是坏了我的事。”
张胜吕素来自负智计武功,惯爱用这种蛮不讲理的话来欺侮戏弄他人,没想到今天好好开口说好,竟会在楚青流这里碰了不大不小一个钉子,意外之下,竟稍微愣了那么一愣。
不过他毕竟饶有智计,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若是真想阻我杀人,那就该早一点出手,不该等我杀了三人后方才出手。你放任我杀了他们,只是为了有借口责我不该杀人,未免既不仁又不智,说是假仁假义也不为过。”这人果然心思快捷,几句话,就将楚青流陷于假仁假义的境地。
楚青流道:“好,是我假仁假义。你杀人,错不在你,在我。只要你肯放过这两个人,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你走吧。”
张胜吕道:“杀三人是杀,杀五人也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