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血堂竟然无人前来生事,商号开市这番忙活登时变得毫无意味,苏夷月也就不愿多呆。借口身子疲倦,辞别呼衍除公琦,回了自己小院。
史婆婆纪清含听她说义血堂中既无人道贺,也无人去生事,也都很是不解。史婆婆说,义血堂如此行事,若不是另有计较,不想轻举妄动,那就只能是“完了”,连一个明白点的人都没有了,一个有气性的人也没有了,就算是想闹事,也推不出一个领头的来了。
苏夷月回房,独自猜疑,却毫无头绪。正在懊恼,门上有苗奋的送信人来到,请苏夷月于午后酉时三刻到凤凰山总舵聚齐,有事商谈。送信人说,他先已到过呼衍除的货行,得知苏夷月不在,这才又到小院来。
苏夷月知道所谓议事,要议的无非就是自己这点事,见苗奋终究还是未能不理不问任由自已胡闹,登时大为放心,答称自己必到。
冷冷打发走了来人,苏夷月睡了一个痛快午觉,跟史婆婆纪清含说自己要去凤凰山总舵议事,这才出了门,随意步行上山。五七里阴凉路,苏夷月慢慢消磨,刚交酉时,也就到了凤凰山总舵。
总舵并不很大,只有不大两进房舍,隐于林木之中,既无妙乙观的宏大,也无沂山草院的通达宽敞,只占了幽僻二字。不过,十余里外即是杭州城的闹市,所谓幽僻,也只不过是眼底一点虚幻景色而已。
苏夷月先去祖师堂为义血堂历代祖师上过香,行过礼,再到院外闲走。义血堂本就极少有女徒,苏夷月也从不跟年轻一代弟子接交,是以虽说此时已有不少人来到,却并无苏夷月亲近之人。总舵近二十位巡查使者,大多散落在各地,只有七八人在杭州,已全数到齐。巡查使者位分不高,权威却重,年纪各各不一,这些人武功却并无出色之处,只胜在为人谨细,对总堂主忠心耿耿。
苏夷月全都避而不见,若是顶头遇上,也只是点头而已,并无交谈。自己退到道旁浓阴深处,暗自观看。
此地密近城廓,人多眼杂,又是历代祖师牌位安放之处,不宜吵闹,故而曲鼎襄每次来,都是步行,从未骑过马。无形中,这已成义血堂的一项规矩礼法,今日也是如此。苏夷月在树荫下站了片时,便见山道上来了一乘二人小轿,轿子前后还有五六个人跟随。在这等地方,敢如此张扬坐轿,已近乎大逆不道。
好在天时正热,四面轿帷全都打起,苏夷月稍一扫视,便认出轿中坐的,赫然竟然是车聘。
轿子在院门前停下,门外闲站诸人中,先是有一两人上前招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