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三两声嘶叫,却一起即灭,邱理因喜道:“有人来了。”
话音才落,正房脊顶上现出两道人影,擦滑而过,无声无息落于正厅檐前。邱理因感叹道:“这份轻功身法,我这辈子是练不成的了,武功高明之人,怎就这样多?”
两人一高一矮,一人壮实一人苗条,背上各有刀剑。甫一落地,身高之人扬声道:“黄长波姑娘,在下楚青流,深夜来访,冒昧了。”
邱理因道:“楚青流?他果然没死,他从哪来的?”瞿灵玓摇摇头,指指院中假山,示意自己要下到院中假山后躲藏,就近偷听照看。
还未及动身,房中应声点起灯火,楚青流身边那人说道:“义血堂副总堂主苏夷月,深夜一并来访。”
邱理因转脸看看瞿灵玓,或许是太过惊异,竟说不出话来,瞿灵玓又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是迷惹不解。
黄长波扬声道:“既是来访,就请进厅来说话。”
楚青流道:“请黄姑娘出厅说话。”听话声已极是不耐。
黄长波隔窗道:“苏夷月,我听呼衍除说,你很是钦敬没藏先生的为人,以为江湖必得要下狠手整肃,开设杭州这处货行时,你出力也不少,怎么转眼又会跟楚青流他们并肩联手?我很是不解。”置楚青流说话于不顾,听语音似仍坚卧未起。
苏夷月道:“所谓彼一时,此一时,哪有什么解与不解。”
邱理因轻赞道:“这话回得好,痛快。”瞿灵玓道:“房顶呆不住了,换地方。”从厢房后脊跃下,奔向院中假山后藏伏,邱理因紧随在后。
刚刚伏下身,前后左右各院落便有人奔赶过来,火把灯笼高点,各房顶,各墙上全都有人往来巡行。行至东厢方顶时,却并无惊动吵嚷,想来邓清虚或是已先行远遁,或已另觅他处躲藏。
黄长波懒懒出房,杭州初冬并不如何寒冷,她却拥围黑裘大氅,一身上下不见寸铁。在侍女端来的圈椅上坐下,说道:“楚青流,在宿羊岭你没能跟没藏先生动上手,很是不肯服气,是么?”
楚青流道:“没藏先生的武功,我向来钦佩,说得上是当世第一人。但他的行事却太过霸道,我又不想事事全都听命于人,那怕这人是没藏先生,也就只好跟他做个对头了。若能替江湖朋友争得一片立足之地固然好,就算因此死在没藏先生手上,也是快意的。”
黄长波道:“在瑙水大沟时,我要杀你可说易于反掌,却没有杀你,看来,还真是行错了。一时心软,终究造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