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只要两眼还能睁开,口中不在吃饭饮水,全都在破口大骂,累了歇,歇了骂。楚青流全然不理,任他辱骂,只管挟了他走路,还不忘按时辰补指,防他反抗逃脱。
过了夏宋边境,行出没不远,尚未行到陕州,便听到道路传言,都在讲说包洪荒桂红莜之事,讲说小龙谷包家与光州蔺一方的事。父老师长为教训门人子弟而讲说,西北武人为夸耀没藏飒乙的武功而讲说,几至于道路喧哗,人人皆知。怎地蔺一方不降又不走,桂红莜无故重伤不起以至于成了拖累,包洪荒心伤之下几至于疯颠这些大关节倒还能说得不错。
刘奇蟾听了这些变故,方才住口不骂。楚青流解开刘奇蟾穴道,两人相对无语,良久,刘奇蟾道:“这事却不能怪我。我怎能想到那个吴昊会甩手去了汴梁?又怎能想到桂红莜会无缘无故就躺下了?又怎能想到苦水那样不经打?要怪,你就怪魏斫人、苏夫人两个不懂事,他们自家说要去海船上看守人犯,转脸就放那四个狗贼上岸,有这样做事的么?”
楚青流道:“要说错,你也有错,我也有错,大伙全都有错,你我之外,吴昊吴先生,苏夫人,我大哥,全都有错。但追问谁对谁错还有用么?”
刘奇蟾道:“不论错与不错,我都不去什么杭州,我回山里再去挖土。我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想做什么事,就必得做成,做到底,你再要拦我,别怪老道我翻脸无情。”
楚青流道:“贺兰山是夏国的根本重地,也是崆峒派的一处根本,你大张旗鼓去挖岩画,必定瞒不过去。你只剩不多一点内力,若惊动了他们,你如何收场?”
刘奇蟾道:“该怎样收场,那就怎样收场。难不成有你陪着我就能收场了?楚少侠还真是好本领,好能耐。你不说这话,我还能跟你去杭州,你这样说了,我还非回贺兰山不可,就看离了你我还成不成。你敢拦我试试。”
说到做到,转身西行去了。
楚青流眼见再也劝不得拦不得,只得一人南下杭州。一路上冲州过府,仓惶行路,过光州时,也不曾去蔺一方宅上探看。到了小龙谷,离村尚远,竟有些情怯。
到门上报了名,庄客也未先行通报,将楚青流径直领向包洪荒生前所居那处小院。楚青流见院门外立着一名中年女道士,很是不解,正要询问,庄客道:“就在前天,瞿姑娘离开后不久,衡山妙乙观冒清雨观主就到了,带了诸位道长来,说要尽力保护咱们一家老小的平安。冒观主远来是客,我得先作通报。”女道士似也认得楚青流,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