斫仁道:“奇怪,他们夜里拼命阻人毁船,为何到了天明却不阻不拦?我真是不明白。”
纪清含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多想。”她与魏斫仁曾在潮声寺外拼死大斗,且落下重伤。此时这几句话,说得虽甚是平和,却也难掩讥讽。
苏夷月道:“这也不难猜想,夜里阻拦毁船,是不想东征在下风,让对手得意。留下小船在这里,是说大火未能阻断他没藏飒乙的去路,他若想走,随时都能上船离开。这时不动手阻挡咱们毁船,是想阻断退路。咱们想跟他们在岛上死战,他们何尝不想跟咱们在岛上死战?双方全都没了退路,没藏飒乙大发神威,就不难将咱们一个个全都杀了,绝了心腹大患。”
公别人道:“苏副总堂主说得很是,没藏飒乙必是此意。”他与苏夷月昨日还各执一词指责对方先动手杀人,相互间有解不开的仇怨,此时论事,仍能不计过节,只讲情理,实为难得。
展阔熊看看棚屋,说道:“他们不缺吃的喝的,咱们可就不成了,大船都去了下风头,一时半时赶不回来。他们吃饱了,咱们还饿着肚子呢,这仗可就没法打。他们拖得起,咱们拖不起。”
“我说这话,却不是怪罪瞿、石二位料事不周,行事孟浪,将咱们带到了绝地。他们看到北风就能想到火攻,确有大才,我就想不到。没能烧死没藏飒乙,没能烧光崆峒派,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本领不济,却还不是无耻小人,我昨晚说火攻是妙计,今日还要说火攻是妙计。”
楚青流道:“老舵主说得不错,瞿先生石先生策动火攻,虽未能烧死没藏飒乙,却也让他受惊不小。如今大船小船全已毁去,退路已断,也算是遂了咱们的意,放手去斗就是了。咱们没饭吃,也不能让他们吃上饭,空肚斗空肚。”
魏斫仁道:“没饭吃,就抢他们的饭吃----不过,要防备饭中有毒。”楚青流道:“对,绝不吃碰他们的饭食饮水”。正要攻上,有人指着海里说:“有船来了。”
众人齐齐回头瞧看,就见有一艘大船扯足风帆驶来。再行得近些便能看见,风帆之外,众水手全都操桨划船。
众人纷纷猜测来人是谁,是敌是友。苏夷月不屑说道:“不必猜了,必是瞿大小姐。来就是了,非要弄得如此神秘。”
船行极速,不多时便能见到首站的果然是锦衣肥贼古逾,杨州城主萧陌风,少林双叛僧段慧忍与西门法智,应天教的那名好手方鹤,舱面上只不多十余人,但各人高踞船首,跨海而来,倒也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