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长波这女子,年岁非小,不是什么无知少女,该知道的,可说全都知道,不会有孕近两月自己还不知道----”顿了顿,向瞿灵玓、苏夷月说道:“你们两个先到别处去,有你们在,我说得周身别扭。”
苏夷月道:“这事关涉重大,我不能不听,我也并不觉着别扭。得了病,讲究病不羞医,给人治病,讲究医家眼里无男女,这些话,我自小在祖师婆婆那里早听得熟了,不在乎这些,你只管说就是,不就是男女婚媾、怀孕早产么?这都是天地间常见常有的事,你只管说就是,不必避忌。”
她既能说出婚媾二字,显是再也不会退避。她既不愿,瞿灵玓自也不愿。徐晚村解了她的肉身化石露,又解去百媚千娇丸的毒性,其间的经过,徐晚村还未曾细说,她何尝又不好奇?
徐晚村只得说道:“她自家既知道,却又不明说,这是为了什么?”这个她,自然说的是黄长波了。
苏夷月道:“这又有什么难猜的?她不想跟人说。”果然并不觉得别扭。
徐晚村道:“她为何不不想跟人说?”一句话问得苏夷月哑口无言。
苏夷月道:“她为什么不说,我怎能知道?”说着看看瞿灵玓,瞿灵玓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徐先生,为什么不说,这事很要紧么?”
徐晚村道:“为什么不说,半点都不要紧,不论她为何不说,只须知道她不肯说,也就足够了。”
瞿灵玓道:“徐先生,照你这种讲说法,这点事,三天两夜还真未必能说得完,我来替你说罢。你莫非想说,说出实情来,怕黄长波动怒,不说实情,又怕黄长波说自己本领有限,浪得虚名,看轻了自己,因此进退两难,是么?”
徐晚村道:“不错。”
瞿灵玓道:“这又有什么难的?既然左右都是为难,那就两害相权取其轻,装做看不出真实病情,随手配副保胎药给黄长波服下,也就是了。将药方留做自己识破病因的凭据,若不想留下凭据,就索性连药都不开,全用针灸。话再说的含糊些,比如说,我这不是病,并不要紧,也就能混过去了,难不成黄长波非得要借这个事发难、来杀郁拨临?难不成郁拨临连这法子都想不出?那他还怎么去做没藏飒乙的鬼佑堂总巡?”
徐晚村道:“若是寻常病人,你这法子自然管用。不单如此,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比如说,还可以暗下一副化胎药,不知不觉间将胎儿化掉,来个神鬼不知,死无对证。就是病人自己,也只能说是自己弄错了,怪不到医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