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给钟撰玉赐了座,看着底下这个除了请安就没多说一句话的小姑娘,奇道:“你不问问朕为什么宣你来?”
“回皇上,不知皇上宣臣女所为何事?”钟撰玉连忙起身,一板一眼的回道。
“……”
赵帝沉默了一会,轻笑起来:“你这是在跟朕赌气啊!”
“臣女不敢。”
钟撰玉说着不敢,面上却并无惊恐之意,倒更是坐实了“赌气”之意。
“让朕猜猜,你在跟朕气什么……”赵帝站起身,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装模做样地思考了一会,才道:“气朕下旨要捉拿军师贺裕?”
钟撰玉抬起头,一脸倔强:“贺裕并无过错。”
“那大渝那五万精兵就有错了?”赵帝反问道,见钟撰玉面色不虞,又缓和了语气说道:“五万精兵,五万个家庭,朕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钟撰玉不吃他这套,也反问道:“这个交代就是要用贺裕的命去交代吗?贺裕明明是这场人祸中唯一幸存的,而您却急着要让他背锅,难道皇上是有什么事要灭他口吗?”
“钟撰玉!”
赵帝脸色一变,言语中含有警告之意:“郡主慎言。就凭你刚刚一番话,朕便可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钟撰玉“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上半身却挺得笔直:“皇上恕罪,臣女一时激动,才口无遮拦了。”
“你到底是口无遮拦,还是吐露心声?”
赵帝质问道,又见钟撰玉抿着嘴仰着头,面上却毫无悔过之意,像极了镇北王,终是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朕念你痛失父亲,不与你计较,以后可别抗旨,也别再揣摩君心了。”
“那臣女今日就先问个清楚,以后就不揣摩了。”
钟撰玉朝着皇上磕了个头,自顾地问道:“皇上现在收回成命不捉拿贺裕,心中是不是还想着怎么弄死他?”
“钟撰玉,你今日是打定主意想去大理寺走一走了?”
赵帝右手猛得握拳,心中念了好几遍的经才克制住自己想把她关进大理寺的冲动。
钟撰玉却见皇上不正面回答,又磕了一个头:“臣女忠于大渝、忠于皇上,皇上若真想要贺裕的人头,臣女不敢拦,也拦不住,只是希望皇上在取贺裕人头之前,先了结了臣女的命吧。”
“你在威胁朕?屈屈一个郡主也敢威胁朕?”
赵帝气得一拍桌案,将砚台震得四分五裂,一边提起笔就往纸上写着什么,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