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带着后勤军赶到时,通北山谷里正在厮杀。”贺裕一顿,眸子里透出深深的绝望:“不,那简直是单方面屠杀。”
“我到的时候通北山谷里已经是一地的尸体了,而还在跟敌军作战的人各个都行动缓慢,一些人甚至连刀都还没有抬起来就被对方刺中了心脏。王爷也…被砍了一条胳膊,躺在地上起不来,只有秦将军护在他的身前,努力的去挡掉对面的剑刃。”
“他看见我来了,大吼着让我快走,让我回去报信……”贺裕竭力忍住自己下巴的颤抖,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缓慢:“可是我走不了了,我只觉得身体很沉很沉,连眼前的人影都看不清,最后被旁边的士兵扑倒,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贺裕说的很详细,钟撰玉仿佛已经在脑海里看见了这场战斗,于是她掐了自己胳膊一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与钟家军厮杀的……”
“就是卫靖军!”贺裕的眼睛充血,因睡了太久而使不上力的双手虚虚地握拳,表情扭曲:“我看的分明,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卫靖军的军甲,而且长相也不是西戎人!”
“钟家军四万余人,哪怕是中毒,想要将之一网打尽也必定需要大队人马才行,卫靖军乃太子亲卫,这么多人出了临安,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钟撰玉迅速反问,贺裕被问得一愣,嘴唇喏喏了两声,显然也是不知情,但还是答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给我点时间思考说不定能回答你,只是我真的可以确定,那些人就是太子的卫靖军。”
“咣当”一声,秦白瑞将一张凳子踢到墙上,呼吸沉重:“竟然是太子!”
钟撰玉拍了拍他的肩,但也没有制止他。
她太清楚这个事情对秦白瑞的打击有多大了。
如果真是太子的话,自己还能为父报仇吗?
钟撰玉有些茫然,但还是吩咐了折月将贺裕照顾好,让春和先去休息,再与秦白瑞二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白瑞,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秦白瑞皱着眉头,显然是压抑着火气:“我要去皇上面前参太子!”
“等等,证据呢?”钟撰玉拉住他。
“有贺裕这个人证!”
“那太子要是说贺裕是诬陷呢?你说皇上是相信贺裕还是相信太子?”
秦白瑞别过头不说话,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一时气话。
钟撰玉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往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