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眉睫生死关头时,他还是毫不犹豫把最后的生路留给了自己。那扇被川子拼了命关上的铁门,隔开的除了生死还有一辈子也还不清的愧疚,因为它远远大于自己失去两条小臂的代价。
川子丢的,是一条命。
陆怀年不止一次梦到川子哭着跟自己说,他疼。他还经常梦到川子问他有没有照顾好靳初。
陆怀年清楚地知道这些折磨他的梦是他自己心里的魔障,川子为了救他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可能真的用这种方式让他不痛快。世上压根没有的东西,陆怀年从来不信。
可不管信不信,他总要补偿些什么,给川子的女朋友和他的家人。
所以陆怀年妥协了,放弃了原本去国外读研的打算,安安稳稳地待在了国内。
川子出事的第一年,靳初去了英国留学。
川子出事的第二年,川子的姐姐结婚,两位长辈去了A市生活和女儿一起生活,陆怀年送了A市的山间独栋作为贺礼。
川子出事的第三年,靳初回国订婚。
川子出事的第四年,川子姐姐平安诞下一女。
今年是第五个年头,陆怀年看着被搁置在书桌上的结婚请柬,一时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