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又看了看在厨房忙上忙下的春归,互相对望一眼。
柳家一家子对祁佑确实真心。
春归足足烧了一大锅热水,被陷阱的利器割伤,伤口必须及时处理。她心里又自责又慌张,明明祁佑是个读书郎,她还放任这孩子时不时地进山。要早知道她一开始就该拦上一把。祁佑也是,旱期在山上晃荡着也就算了,如今旱期早过了,还往山上跑。
一锅水烧完,她打了一整盆小心翼翼地走出厨房,正看到知行领着大夫小跑过来,后头跟着的还有里正夫妻俩和其他四五个乡民们。
李大夫跟里正媳妇儿是本家,又住在里正家隔壁,知行去请,连带着里正一行人都引来了。
大夫已经进了房间,剩下一群人细细嗦嗦地嘀咕着,春归细看,里头还有两个程家的远亲。
春归眼皮一跳,端着热水朝那一行人道:“里正叔,婶子,你们来了。”
里正催促道:“赶紧赶紧,去看看祁佑,腿要是伤到了筋骨,这科举路可就断了!”
本朝科举不许身有残疾的学子参加,里正一听到是祁佑伤了腿脚,又是急又是气。
春归扫过里正身后众人,心下明了,她端着盆转身冷笑,难怪,这些人想必是来打听祁佑伤势的。程祁佑孤身在外游荡没见有人过来给上一口饭,一听到腿伤了可能参加不了科举了,一个个倒是都紧赶慢赶地打听消息来了。
她进到房里,陈实兄弟已经给大夫让出了位子,看着祁佑因失血过多泛白的唇角,春归鼻子酸了酸,又叫了声知行,嘱咐他端一碗糖水过来给祁佑喝,此时人多,知敏和知平也被她哄着去了隔壁。
床头,祁佑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捧进来一盆热水,心头不知怎么的,收缩了一下。
他尽力勾了勾嘴角,缓缓道:“春姐,蘑菇在陈大哥的背篓里,山上长了许多,这趟我便摘了满满一背篓,咱们能吃好久。”
春归放下那盆水,绷着脸不理他,只看着大夫用剪刀剪开一层裤子,小腿处有深深的一道口子,她皱眉道:“李大叔,祁佑这伤有否伤到筋骨?”
祁佑知她心中有气,刚想继续开口缓一缓春归的情绪,待看到春归身后又进来了一批人时,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地隐了。
春归只认出了其中两个程家人,她不知晓,这几个其实全是程家的族亲,表的堂的,都在祁佑的家谱上挂着呢。
祁佑收回眼神,垂下眼沉默着,手指轻轻摩挲。
里正看着带血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