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多年前。
“听说了吗,昨晚的中元夜,厉鬼月篱吃了好多人,襄氏一族这次惨了。”
“那可是胤安第一大氏族的襄族啊,没想到竟在自家别院里被屠了个尽。”
“若是被屠也就算了,他们可是活生生地被那月篱吞吃入腹!据说有人路过偷看了一眼,满斋子的残尸断臂,极其惨烈!”
“可昨夜赋雪公子不是带着襄氏一族给月篱行及笄礼么?”
对方顿了顿,刻意压低声音道:“襄氏一族此次行的是请君入瓮之计,却没想到引火烧身了,做了好大的赔本买卖。”
“啊?难不成那厉鬼月篱竟不知……不知自己是襄族的祭品?”
“谁会甘心被献祭,这世间就没有不惜命的人。啧啧,只是可惜了正处大好年华,矜贵风雅的襄族嫡子赋雪公子,好不容易亲手豢养出一个鬼侍,结果却命丧其手!”
“据说赋雪公子死状极惨,半个脑袋都被咬掉了。”
众人一阵哀叹。
“所以我说,这鬼怪天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到底是下贱粗鄙之物。”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们人类有畏惧之力相护,恐怕早就被那群野鬼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有人好奇问:“对了,赋雪公子死了,那厉鬼月篱呢,她死了吗?”
“她身体里流的是厉鬼始祖之血,谁能奈何得了她!”
“我听说去清扫现场的慑鬼院没找到赋雪公子的尸身,有人怀疑是被月篱带走了。”
“厉鬼月篱虽为鬼侍,却无视尊卑,爱慕自己的主人赋雪公子,若真是她带走了赋雪公子的尸身,也说得通。”
“谁知道呢,赋雪公子如此绝代风华的胤安贵子,最终竟落得个尸骨不还的下场,实在令人惋惜……”
……
六百多年后。
簌雪弥落,山地空旷寂寥,唯独远近稀稀疏疏的几株银树肃立。黑夜被素裹在一层永褪不去的白幕之下,散落数点星光的苍穹处,一道亮光划落于地平之线,月色之间,雪天融为一色。
寒风啸啸从耳畔凌厉带过,一个稻田小鬼踩在常年积雪的地面上,一双如小鹿般灵动的点漆双眼警觉地四下打望。
还好,此处没有其他鬼怪出没……
稻田小鬼心头微微一松。
她是一个“或许”活了几百年的稻田小鬼,此处“或许”便是她的出生地。
之所以对自己的身份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