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好了,月篱不见了。”
襄玉手执之物一顿:“去找。”
狸奴连忙领命而去。
画作上的点墨却并未继续勾勒成图,执笔之人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维持着方才静下来后的姿势。
过了片刻,门外传入一声蝉鸣,惊扰到案桌前的人,触墨于纸上的笔尖才猝然轻微一动。
襄玉握住笔的那只手略微向上一提,一滴连接纸面与笔尖的点墨彻底脱离笔毫,在纸上晕开成一小团。
屋外这时再次传来脚步声,襄玉眉头轻抬,索性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直起身来,望向门口方向。
狸奴的身影再次出现,他额头比起刚才,多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公子,出事了。”狸奴少有的会一上来就说出如此咋咋呼呼的话。
“说。”襄玉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月篱杀了苍衒先前带来的那名野鬼,就在出城去往云楼的路上。”
云楼,是南部鬼田乡。
襄玉思索了片刻,问道:“她出城了?”他关注的重点显然跟狸奴不太一样。
狸奴一愕:“是,沿途有鬼怪看到她前往雾城去了,公子,她会不会一走了之,直接……”
“不会。”襄玉打断他,“她答应过我的。”
他的目光望向窗台前的那盆文竹,静默了片刻,他又道:“被杀的那只鬼怪,是否就是六百多年前,那只一路尾随月篱,觊觎我与月篱的血肉的鬼怪?”
狸奴垂下头:“……是。”
“唔……那便是该死了。”襄玉口气云淡风轻,毫不遮掩地显露掌握生杀大权下他对这只已死鬼怪的蔑视。
“公子,要派人去跟着她吗?”狸奴问。
襄玉想了想,道:“不用了,她自己会回来的。”
自月篱恢复记忆后,襄玉便没有再命月篱行侍奉之事,也取消了她与狸奴轮替着守夜的惯例,所以入夜后,狸奴照常前来守夜,一切都与平常无二。
夜色浓郁,一身红裳的月篱正在一条湖边驻足而立。
这条湖并非位于雾城,而是胤安城内的芦波湖。
月篱还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时,是襄玉一派在此举办舟船宴,那时她刚成为襄玉的祭品不久。
不过几月,却恍如隔世。
“月篱!果然是你!”一个鬼怪的声音突然突兀地自湖水方向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飞快地窜出湖面,直朝月篱正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