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大殿内,襄玉和寒玉诵念祈福经文已结束,老僧跟两人告辞后,便独自离去。
两人在殿内各就坐于一张案几,将经文分别抄录一遍。
“公子,可要狸奴进来侍奉?”寒玉问道。
“不用了,”襄玉撩开袖口,径自研墨,“寒二小姐也快些写吧。”
此时已进入寺中的珞元之和魏氏并没有去襄玉所在的殿内打扰,他们直接去与提前跟魏氏约好做法事的僧人碰面。
今日因襄玉要来,所以凌云寺对外宣称闭寺一日,但也只是针对普通百姓,正如珞元之所说,氏族中人还是能来去自如的。
凌云寺面积颇大,广厦数间,但巧的珞元之和魏氏准备开展法事的偏殿,跟襄玉和寒玉所在的大殿挨得极近,中间仅隔着一间房。
而更巧的是,就在这间房内,正有几位客人,皆也是出自氏族。
此处门窗紧闭,光线阴暗,静得透出几分诡异来。
穿着一身惨绿绣银色竹纹罗衣的言文阙怀中紧抱着正将头埋在他胸前的一个小男娃,他双眼渗透出浓浓的羞怒之意,一张脸紧绷着,正警惕地看着站在对面不远处的男人。
男人上半身隐在暗处,面容看不真切,只腰间系着镶有带血鸡心石的玉带,一看便知其身份。
“盛无郁,你又想做什么?”言文阙冷言出声,问盛无郁道。
言文阙对盛无郁早无客气,自在宿忧馆中得了盛无郁那一方白色巾帕后,他便被盛无郁时不时地纠缠上。
先前在稽壑山时因左耳被碰触,言文阙遭受了奇耻大辱,让他好一阵子闭门不出,之后好不容易缓和过来,消停一阵,却不想前些日子又被盛无郁数次在各个场所骚扰。
言文阙忍无可忍,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忍气吞声。
他尽量减少出门次数,可就算如此,他今日难得地一次带言文宁出街买饴糖,却还是被盛无郁撞上。
此刻言文阙身处这里,便是盛无郁命人将他连着言文宁一起抓过来的。
“光天化日,你竟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挑起你我背后的两族纷争?!”言文阙痛声斥问道。
盛无郁丝毫未因言文阙的态度而生恼,他从阴影处缓步走出,一身黑色锦衣,在昏暗房间内,让本就枯槁的面容越发显出几分衰败之气。
他的脸上却颇有几分自得,看着如一只面对猎人而戒备地束起周身寒毛的小兔子般的言文阙,盛无郁嘴边带着色欲的笑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