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月篱定不会袖手旁观。
若是从前,寒玉多半会认为襄玉是为襄氏一族考虑,必须保护好月篱这个重要的祭品不受损伤。
可现在,寒玉却深信不疑,他仅是为了保护月篱这个人。
在他心里,月篱早已超越了本身为祭品的存在意义。
可是他却犹不自知。
一身红装的寒玉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人眉梢含喜带羞,却有一抹惆怅无论如何都化不开。
她不由自嘲一笑。
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自诩活得通透的她,在明知未来夫君另有心仪女子,且为之正付出无度的情形下,竟依然上杆子地要嫁过去。
自轻又自贱,却奈何,依然甘之如饴。
“新郎官来了!快让新娘子准备!”门外不知谁人一声兴奋的大喊,打断了寒玉的思绪。
寒府的妇人小姐们纷纷再次涌进屋里来。
*
此时的襄府中,也是一片喜气。
襄黔和襄复带着襄族主事几人正在前厅接待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
府内的小厮婢女们也各自分工忙碌着,在府中来回穿梭。
喧闹的整个府邸内,唯独篱落院一片清净。
两名伺候月篱的婢女,伸长了脖子,好奇地不时探首朝院外方向望去。
月篱一身红裳,躺在篱花树下,正事不关己地抱着一坛篱花酒畅饮。
这酒埋在地下的时日太短,着实口感没有昔年陈酿口感佳,但也只能将就了。
月篱再喝下又一口酒后,懒懒地打了个饱嗝。
院外木门处,响起一阵靠近的沉稳脚步声。
月篱眼神飘忽而去,却暗含几分警觉。
不为别的,只因这脚步着实陌生,此前未曾听过。
而且,来人的人气……
老旧的院门缓缓从外面被人推开,发出“嘎吱”的古朽声。
一片紫色衣角出现在门沿处,跟着一双皂靴一前一后迈了进来。
前来之人的整个身形出现在院中。
仇凌霜!
两人相隔数步,仇凌霜眼中寒霜乍起,朝月篱直射而去。
他一挥手袖,施法从气虚中唤出古筝。
月篱的双眼微眯,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