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此时皆已坐身于人工造就的河渠两旁,高低位各有,河渠内流着从上至下不断循环往返的酒河。
有两名府中婢女开始自上流处放置酒杯入河渠之内,酒杯顺流而下,当停在谁的面前,谁便取杯自河渠内舀酒饮用即可。
三皇子顺手取了流到自己面前的酒杯,舀一小杯酒,率先敬今日到场参加宴会的氏族们:“婉如今日生辰,诸位能特地前来赴宴,我与婉如荣幸之至,只是些薄酒以待,还望诸位能喝得尽兴,先干为敬!”
三皇子说完便仰头喝尽杯中美浆,座下一时间应声起,众人也纷纷饮酒入腹。
还未等放下酒杯,一名小厮匆忙小跑着过来,凑近三皇子,低声说了句什么,三皇子面上一喜,当即道:“还不快请叔父进来!”
众人一听“叔父”二字,纷纷面露愕然。
三皇子妃的生辰小宴而已,竟能请动襄玉!
众人纷纷起身,回头朝门口方向看去,只见一身白玉色道袍的襄玉正缓缓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他头发随意地绾了一丝松髻,髻上别一墨玉钗,大半部分的秦墨发垂落在两肩之上,精致矜贵的面容上,带着一贯的散漫慵懒,两汪墨潭炯亮幽深,正目及前方。
襄玉脚步闲散,不显匆忙,却也未表现出因迟到而对主人的怠慢,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步调。
在白玉色身影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皆叩拜于地,齐声高呼“参见玉公子”。
“起来吧。”襄玉清冷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出,他被快速起身的三皇子亲自引到了最上首处的位子坐下。
“叔父,没想到您今日真的来了。”三皇子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笑意,恭敬地对襄玉道。
襄玉整了整宽松的袖口,不软不硬地回道:“猜不准我是否前来,却还是将请柬发到我府上。”
三皇子面色微顿,视线刚好与坐在对面不远处的寒韬对上,他们随即又迅速错开。
襄玉挑眉,视线不由也移向寒韬。
寒韬连忙起身,朝襄玉躬身道:“公子。”
襄玉鼻息间似是轻嗤了一声,极其细微,河渠里有水流声,干扰了听觉,让三皇子和座下的几位皆听得不甚清楚。
寒韬方才还一副当家做主的母亲,满脸的不可一世,但襄玉这刚一出场不久,寒韬的气势瞬间就弱下去了。
他此刻的心绪十分忐忑,毕竟他未经襄玉和襄府准允,便擅作主张和三皇子府联姻,不但先斩,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