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一滩死水的面上出现一起波澜,荀广彦脚下的步子蓦地停下。
他抬眸,望向前方,是穿着一身常服,背上背着一把鱼息剑的徐风扬。
荀广彦目光微颤,启唇问道:“徐将军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荀小公子,殿下有请。”徐风扬开口道。
“不知殿下找我有何事?”
徐风扬脸上复杂之色一闪,沉默了片刻,他才答道:“殿下为荀府之事实感歉意,想荀小公子前去府上一叙。”
听到这句话,荀广彦挤出一丝讥讽的笑:“好,我去。”
荀广彦跟着徐风扬去了三皇子府,抵达时,三皇子正独自一人坐在曲水流觞席的一侧,独自引用着石渠里正潺潺流动的酒水。
看到徐风扬和荀广彦走进来,三皇子朝荀广彦淡淡一笑:“来了。”
荀广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嘲讽和恨意,他没有上前给三皇子见礼,只是站在下方,冷冷地看着三皇子。
徐风扬刚想提醒荀广彦,三皇子朝他摆了摆手,徐风扬会意,拱手退出。
三皇子将手上的酒杯在案前放下,他站起身,朝荀广彦走去,走到近前时,借着庭院内悬挂着的灯笼光亮,他看得尤为清楚,荀广彦此刻面对自己的表情和态度。
三皇子叹了口气,开口道:“我是对你不住,可害死你家人者,并非我。”
“伯仁不杀我,我却因伯仁而死,三皇子撇得干净。”
三皇子顿了顿:“若说伯仁,我还够不上格。”
荀广彦冷笑:“您想说玉公子?
三皇子默认。
荀广彦发出一声轻笑:“您终于不装了?”
三皇子也笑了笑:“装或不装,又有何区别,信的人自然信,不信的人还是不信。”
荀广彦无不赞同:“不错,我当初就是错信了你,枉我还以为您虽心机深沉,行事却不失为一君子。”
三皇子表情微肃:“寻之兄,心机深沉、擅谋算之人,又怎会始终持君子之风?”
三皇子转身,朝自己刚才坐的位置走去:“兵者,诡道也,朝堂之争,氏族之战,便犹如行军打仗,非诡谲之手段无法成也!”
在他说出这番话的一瞬,他的周身顿时散发出上位者才有的凌厉之气。
荀广彦目光微颤。
到底是何时,眼前之人竟以如此快的速度成长到眼前此种地步?
在三皇子转过身来,